香姑说:“我相信,也感激你们。有一件事我必须说明白,别人说我狠心,说我不掉眼泪,但我是不敢哭啊……”不等香姑说完,刘拓就拦住香姑说:“我们都知道!你就是太要强了,要是换做别人,恐怕早就撑不下去了。”曾祥父母当时就倒下了,她要是再倒下,这个家就完了,他们兄弟比谁都看的明白。
“好,你们理解就好!”香姑接连说了两个好,又说:“另外有事拜托你们,曾祥爸妈这次受打击太大,现在虽然好点了,但还需要一段时间。我带着曾虎照顾不过来,也希望你们抽空帮忙照顾一下。”小痞子说:“这你不用担心,我家离这里最近,照顾他们很方便。”香姑双手合什,深深鞠了一躬。
刘拓说:“我也有一件事,需要交代给你。”刘拓从口袋里拿出曾祥的工作日记和小东西递给香姑,说:“这是从曾祥衣服里找到的东西,我一直没看,现在觉得合适了,就交给你。”香姑惊讶的看着刘拓,刘拓只得重复一遍:“那天你扔的衣服我看了一下,口袋里就是这些东西,但工作日记里写些什么,我没看。”
刘拓并不算君子,因为他结识的朋友都不是君子;君子行事文质彬彬,言出必行,不会说粗话,这一点他们没有办到。不过他们却可以是正人,更知道瓜田李下,曾祥要是活着,他可能会逼迫曾祥说出里面的秘密,但曾祥不在了,刘拓就必须交给香姑。香姑说:“趁你们都在,就看一下吧。”
香姑说出这样的话,有点意外,这毕竟是曾祥留下的遗物,本不能让别人看。香姑解释道:“曾祥曾经给红姐工作过,要是有工厂方面的记录,不交代可能不太合适了。”香姑是个有心人,和红姐相处了这些时日,她应该了解红姐的脾气。既然香姑说了,小痞子说:“刘拓,你就看一看吧,我和娃子佐证。”
要是有工厂方面的东西,说不得就要交给红姐。刘拓从头打开,快速浏览,发现没有需要保密的地方。不过最后几张,刘拓却紧张起来;刘拓开始仔细往下看,让小痞子也感觉不对。小痞子就说:“刘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刘拓并不说话,直到浏览完毕,才把工作记录递给了小痞子。
小痞子接过来,马上也是一样的状态,一句话也不说,看完一遍又看一遍,这才交过的话,有重要的事必须佐证,难道他们已经发现了什么?其实香姑更紧张,刘拓不说话,小痞子也不说话,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娃子看得快,而且里面并没有多少东西,所以很快就听见娃子说:“这个混蛋,我饶不了他!”
老磨一直沉默,一直不发音,让小痞子们几乎忘了他的存在。要不是从曾祥的工作日记里看到这个名字,就怎么也想不到曾祥的心里居然藏着沉重的压力。他们已经断定,曾祥的死和老磨有着莫大的关系:其实,老磨一直在骚扰曾祥,并且打击他。
最近一部分的日记,第一次提起老磨,就让人无限压抑;曾祥写到:这个老磨到底想干什么?他就像魔鬼神出鬼没,抓不住打不着,但让我无时无刻不感受他的魔鬼式存在,一种挥之不去的恐惧。老磨说总有一天我会崩溃,因为我的精神其实很脆弱,难道他说的是真的?我忽然觉得很累很累。
以后的几篇虽然稍有差别,但意思都是一样,差不多都和老磨有关。刘拓看了一下日子,这日记其实已经二十多天了,因为中间的日记只有四个字:无话可说。无话可说四个字好像没有什么具体含义,但回想过来,刘拓就觉得当时曾祥应该是最郁闷的日子,郁闷到连日记都不想写。
但有一篇日记却引起了刘拓的注意:我们又见面了,但不是以往的路上,而是他经常去的北村小酒馆里。我问他想干什么,他说什么也不做,就想看你坐卧不宁。他说曾虎不是快周岁了吗?你的朋友也都来热闹热闹?你就等着吧,我保证姓曾得都不会去,因为你们家乱套了,不知道如何称呼,更不知道你的孩子应该叫你爸爸还是哥哥,他们去干什么?陪着你乱套吗?
老磨是个慢毒,温水煮青蛙,他在不断地给曾祥不断的施加精神折磨,让曾祥精神崩溃。小痞子说:“给我三天时间,我们去会会老磨。”香姑说:“你们不要胡来!你们能把他怎么样?这只能说明曾祥见过老磨,但却没有说身体的接触;最多老磨承认只是说说话而已,老磨却可以告你们恐吓,你们绝对找不出理由进行反驳。”
小痞子最直接的想法也不过以暴制暴,用暴力惩治精神暴力。但问题并不是想的那样简单,既不能送老磨进局子,也不能爆打一顿。刘拓说:“你放心,我们能掌握分寸。”香姑考虑的太多了,小痞子也说:“你什么也不要管,我们就是想问问老磨。”
北村的酒馆就像孔乙己里的酒馆,主要是买酒,兼带着简单的小菜,比如花生米煮豆子小咸菜豆腐干等,也有凉拌菜,主要是平民菜,省工省时,随来随吃,说透了就是专门应对钱少者或吝啬鬼想喝酒又不肯多花钱的人。老磨喜欢来这里,大概就是贪图便宜又过酒瘾。这样的人都是找没人注意的地方做,大概也是怕被别人笑话,别忘了老磨现在已经是村里有头有脸的人了,堂堂的村治安委员。
小痞子三人直奔最后一张桌子,这张桌子正在角落里,只是已经有人了,正在捏起一粒花生米细细品尝。小痞子拉了一下凳子顺势骑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