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经常和别人打交道,刘拓也有了很多人脉,认识他的人也就多了起来。来人是一家按照规划建楼的人,也受得刘拓联系沙子的好处。来人说:“就在不远的地方,那个人我不太熟悉,但肯定是你要好的朋友,已经被120送往医院了,但他的摩托车还在路上,你是不是过去看看?”
刘拓赶紧攥住闸门,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刚才一阵头大,所以不敢往前走了:会不会是曾祥?这虽然有猜测的成分,但猜测和真实应该没有多大差别,因为曾祥来来回回就走这一条路,而且也是摩托车,这猜测的成分让人心惊胆寒,刘拓只能在心里祈祷,但愿这次的猜测能够成为一个误会,愿老天保佑曾祥!
“刘拓,你怎么不走啊?你怎么不走啊?”香姑在催促刘拓,而且是接连说了两遍;刘拓觉得不应该让香姑继续往前,万一香姑看到悲惨景象,是不是太歹毒了?刘拓说:“香姑,你下来走吧,路上人多,我怕危险,我在前面等你吧。”香姑马上就回答了:“没事刘拓,你不用害怕,我们一起走。”
没法子,香姑坚持,刘拓只好带着香姑继续往前。香姑说:“别怕,不会是曾祥,曾祥知道今天是儿子的生日,一定格外小心。你认识人多,也许是公司里的熟人。”刘拓说:“别说了,坐稳,路不好走我会分心,太危险。”香姑说的似乎轻松,但刘拓却隐隐觉得声音里有不稳定成分,忽然就觉得如果不是这么乱腾,那一定是香姑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如雷贯耳。
车速很慢,刘拓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才远远看见地上躺着一辆摩托车,正是曾祥摩托车的颜色。香姑也看见了,说:“怎么这么巧?竟然和曾祥的车是一样的颜色。不过不象是他的,因为曾祥的车很干净。”那辆摩托车确实不太新的样子,似乎沾满了尘土,而曾祥总是让心爱的摩托车铮明瓦亮,天天如此。
也许真的不是曾祥;刘拓也在幻想,这不像是曾祥的车。但刘拓很快又让自己的心悬在喉咙:怎么会这样?真的是曾祥的摩托车!刘拓在前面,当然比香姑得清楚,因为刘拓也非常熟悉曾祥的车牌号!就是曾祥的车牌号,最后一个号码是六!刘拓早就把车停下来,又慢慢转头,二话不说就往回走。香姑歇斯底里,说:“刘拓,你这是干什么?我要去迎接曾祥!”
小痞子开着车把刘拓等人送到了医院,其中有香姑和老曾娃子自然也会去,只有曾祥妈妈要看着曾虎,只能留在家里。到了急救室,却没有看到曾祥,小痞子问护士,是不是送过一个伤员?护士说:“这里不是病人就是伤者,你问哪一个?”小痞子只好详细的说了,护士就说:“去太平间吧,他来的时候就已经不行了,抢救了半个多小时没有救过来。”
老曾当时就挺了过去,香姑也变成了傻子。刘拓赶紧和娃子把老曾蜷起来,又是掐人中又是压胸脯,好长时间才喘过气来,醒过来就说:“曾祥,你这不是坑我们来了?我和你有多大的仇恨?”说罢泪如泉涌,浑浊了眼泪,打湿了衣服。有人送来死亡证明,让不敢相信曾祥已经离世的人无不流泪。
“我们去太平间接曾祥回家吧。”刘拓流着眼泪和小痞子说:“都等着呢。”娃子也就说:“都等着呢。”小痞子说:“这样就死了吗?这样就会死人?我不信!”说罢就带头往太平间走。有人已经办好了手续,刘拓说:“小痞子,你就不要闹事了,大家心情都不好。香姑,不然你和你公公就不要去了,我们去就行。”
曾祥成了什么样子,现在没有人知道,刘拓怕他们看到的是一副惨烈景象,自然会更加难受,更何况老曾已经背过气一次,要是再有一次老曾能撑得住吗?香姑说:“你不让我去?我能不吗?我是孩子的妈妈,曾祥是孩子的爸爸,他是我的丈夫,我不去谁去?”
奇怪的是,香姑已经没有了眼泪。刘拓以为香姑会泪流不止,很长时间缓不过劲来,但不曾想香姑会这么快就止住了眼泪。娃子说:“那就让大爷在这里等着吧,我们过去。”和老曾一起来的家人是曾祥的叔叔,马上就说道:“你们去吧,我在这里照顾大哥,我只能顾活人了。”
打开太平间,一股冷飕飕的凉气扑面而来,人人都禁不住打了寒颤,刘拓又犹豫了,对香姑说:“香姑,你就在外面等着吧,里面太冷,等我们把人抬过来再说。”香姑固执地说:“不行,我们刚进来就怕冷,那曾祥进来多长时间了?他就不怕冷吗?”香姑是不是真的不知道,曾祥的身体已经没有了温度?但香姑说出话却如此的幼稚,就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按照号码,他们找到了曾祥。让刘拓想不到的,曾祥竟然看不出外伤。其实医生早已经说了曾祥是因为强烈的碰撞而伤害了内脏,引起内脏破裂而死亡。这完全是一场意外,死者因为车速过快,摩托车颠簸而失手撞在路边的电线杆上,才引起不可挽回的伤害。只是刘拓不敢相信,曾祥的外表几乎看不出来,所以就一个劲的阻止香姑进屋,主要香姑会不会觉得曾祥没死?这样反而对香姑有更大的刺激。
曾祥身上仍然穿着在工厂里的衣服,可以看出来曾祥来的时候走得匆忙,连衣服也来不及换。香姑突然说:“你们能够帮我忙吗?给曾祥买身新衣服?”这样回家有点太一般,今天是儿子的周岁,曾祥应该换换衣服再回家。小痞子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