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真的忘了,真丢人!”刘拓故意低下头,懊恼不已的样子;米香香说:“别装了,你累不累?就像那天说话一样吧,难为死你了,我看见都觉得可怜。”
米香香又是一个轻轻的笑,证明了她并不是多认真,开玩笑的成分居多。米香香说:“你稍等一会儿,我去给你拿教材。”
米香香出去了,应该是进去了,去了她们的别屋,米香香家的西厢房。后面有窗子,从窗子里就能看见,西厢房的玻璃上似乎有雅致的窗花,只可惜刘拓无法看清楚。
很快,米香香就回来了,刘拓赶紧回过头来,装作在看一本杂志。这临时客厅里虽然面积小,但却囊括了很多东西,比如说简易的就餐工具,夏天必须的电风扇,冬天必须的采暖炉;特别让刘拓注意的,就是很多的杂志和报纸。
现在,刘拓已经翻弄着杂志;这是一本《青年》杂志,他们看正对胃口。米香香进来以后并没有说话,刘拓就装作没有看见,继续的阅览杂志。
“喜欢吗?”米香香发出声音的时候,已经过去了足足五分钟。刘拓抬起头来,说:“喜欢!你找到教材了?真的太谢谢你了!”
就像男人爱喝酒,酒就是他的命;刘拓虽然不太喜欢喝酒,但却爱书如命。如果一天没有书,刘拓准会失眠。刘拓记得,有一次去厕所,因为没有带着书或报纸,刘拓竟然看起了别人擦屁股的旧报纸,让人说道了很长时间,连绰号也升级了:特级书呆子!
“客气啥?有些事我还要请教你呢!”米香香却这样回答。刘拓说:“你谦虚了,你应该是我的老师,你已经入门了,我到现在还是一个门外汉。”
刘拓指的是文学函授,这一点刘拓不膜拜真的不行!要不是米香香,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原来函授教材也是纸张印刷的。米香香说:“真的,我真的要请教你。”
“请教不敢当,我也是个学生,有幸拜读吧。”刘拓知道再说的多了就成了虚伪,所以不再客气;米香香拿出了一个日记本,打开,里面有四句诗:
昨夜风起叩门栓,
清早喜见雨绵绵;
春来燕舞争啼欢,
万物复苏尽开颜。
——米香香
刘拓有点蒙,因为他对古诗说不上有研究,只是喜欢而已,所以对古诗研究更难说深入,记住的古体诗不过百八十首而已,就连《唐诗三百首》也是走马观花的粗读一遍,看过即忘,实在连做学生也不及格。
不过,他也看出了米香香的诗确有不妥之处,讲不讲平仄韵律暂且不说,就是第二句的用词,听起来也有点拗口。刘拓实话实说:“米香香,真的对不起,要是新诗还能胡说八道胡乱说几句,但古诗的平仄韵律我看见就头痛,所以就没有研究。”
“是吗?”米香香已经看出来了,刘拓确实不是在撒谎,他是真的不懂;刘拓说:“真要是让我说,我就说一点,这首诗听着大致顺耳,大概属于古风之类的,但第二句,真的有点拗口。”
“其实,我也不懂啊!这是今年春天下雨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这几句,却始终不敢让别人指点。我读函授,侧重于散文,基本没有涉及别的体裁,对于诗就更不用说了。”
米香香也说出了心里话,刘拓的心里就不再那么忐忑:他不想让米香香看出他是一个蹩脚的老师,也不愿意让米香香认为自己是一个浪得虚名的人,刘拓可是在寨子镇小有名气啊!
“嘿嘿,那就好办了,我倒是能蒙你几句了,只要你愿意听。”刘拓奸笑,对米香香说:“其实我觉得,古诗和现代诗有共通之处,就是要有诗意,有意境。”
刘拓在吹,米香香倒真的被唬住了,对刘拓说:“刘拓,你真是我的老师!我现在喜欢上诗歌了,但苦于不懂,所以就不敢乱写。您说吧,我洗耳恭听!”
收个徒弟原来真简单!刘拓不禁得意,但又不敢被米香香看出来。刘拓说:“其实从最后的韵脚就看出不足了,我记得读古诗的时候,这个韵脚是不能一韵到底的,而是有抑有扬,抑扬顿挫,这样才像一首真正的诗。”
刘拓简直觉自己就是一个天才,临时抱佛脚竟也说的头头是道,令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是从哪里来的这些理论。米香香已经变得非常崇拜,一个劲的点头:“厉害呀,让我茅塞顿开!”
米香香说着,就把日记被拿到手中,让刘拓想起了贾岛在“推敲”。米香香是一个非常认真的人,但诗的整体未免有凑字之嫌,一看就是初学者,不知道她能推敲出什么精妙的好诗句。
“你看,能不能把‘争啼欢’改成‘齐争鸣’?我觉得这样比原来的好多了。”米香香锁紧眉头苦思冥想,终于开口说话了:“我也真够笨的,就是在学校里学过的那一点古诗底子。”
应该承认,他们在学校里确实没有学过多少古诗,初中三年课本上也不超过十几首古诗,还不如现代诗已经成为主流,比如学过的臧克家的《有的人》,还有郭沫若、郭小川等人的新诗。
“嗯,确实好多了;但是,我觉得整首诗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比如说,‘鸣’仍然是属于平仄中的平字,应该在这方面再修改一下。”
两个古诗“盲人”在这里不知天高地厚。刘拓好像也想起了修改的意见,于是脱口而出:“我也想了一个修改意见,就是把‘争啼欢’改成‘尽欢笑’,虽然通俗了一点,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