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不好了,快去给姐夫找大夫!”幸好村里有大夫,不用到外面去找。姐姐正在屋里忙呢,听到声音慌慌张张跑出来,看到刘顺同这个样子,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下来,嘴里喊道:“他爷,你这是怎么了?快起来呀!”
白素花说着就往刘顺同的身上扑,白振羽一把拉住白素花说道:“怎么还看不出来?姐夫需要大夫,不是你的眼泪!”外面“咚咚咚”冲进一个人来,正是刘庚年!小孩子贪玩,所以刚才和他的小伙伴们到河里洗澡,并不在家,大约这会儿听到鞭炮声才刚回来。
“爷,你醒醒,怎么睡在地下?舅舅,快把俺爷扶到屋里呀!”刘庚年见到这种情况就吓傻了,一个劲的催促白振羽;外面的人大概也听到了声音,都冲进来,七手八脚的把刘顺同抬到了床上。
这时候白素花也明白了,颠起小脚就往外跑。忽听得有人说:“不用了,我已经请大夫了!”是白振虎,因为他今天恰巧走不开,所以就没有和白振羽一起去打官司。听到鞭炮声,就知道白振羽回来了,正想来看一看;刚到姐夫的门前,却听到“找大夫”的呼声,于是就拨马而回,马不停蹄的去了大夫家。
大夫是个老中医,医道精湛,只是进门看了一下就皱起眉头。刘顺同已经人事不知,大夫良久才说:“你们是怎么搞得?我已经叮嘱了,千万不要让刘顺同再受刺激!先拿点药给他熬上吧,以后能成什么样子,就看他的造化了!”
白振羽把大夫送出门,看到白素花为刘顺同忙活,没有跟出来,于是就一把拉住大夫说:“大夫,姐夫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你能不能说得明白些?”
大夫确实没有说得明白;大夫叹了一口气,对白振羽说:“我就实话说给你听吧,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他既然昏迷,能好了?‘阎王让你三更去,不敢留你到五更’,这一次大概凶多吉少,就是能醒过来,他也恐怕只能躺在床上了!”
事情和大夫说的一个样,当刘顺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八天了。刘顺同成了一个活死人,不会说话,不会吃东西,更不用说能够站起来了,他只是呆呆的瞪着无神的眼睛,一副等死的样子。
白素花泪眼汪汪,多次去请大夫,央求大夫无论如何要把刘顺同看好,就算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但是,大夫到最后已经不愿意上门了,一个劲的推,借故不来;白振羽无奈,就亲自上门。
“大夫,您就去吧,我们不会在乎花多少钱,只要是把姐夫看好,你就是庚年的再生父母,求求您了!”白振羽这一个堂堂汉子,为了姐夫,他甘愿低头。
“白振羽,你这不是难为我吗?能够醒过来已经是不容易的事,他现在这个样子,只有让他慢慢恢复。至于到什么程度,就是神仙也难料!难道我能看着他受罪?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呀!”
大夫似乎很为难;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白振羽的为人他也清楚,称得起一个受人尊敬的男人。正因为如此,他才更不能对白振羽说谎,他只能如实把病人情况告诉白振羽。
白振羽也知道大夫的为人,医者父母心,这一句话大夫能够称得起。既然他亲耳听到了,也就不能再让大夫为难了。如今,他们要做的就是按时给刘顺同服药按摩,再就是期待。
一晃又是数月,刘顺同还是半死不活的样子。白素花恨透了秀姑,见到她就恨不得生吃了她,把一张脸拧成横眉立目。每次看到她的时候,秀姑如同罪人,任白素花对她打骂,她也从不说一句话。这一段时间,秀姑也和白素花帮忙做活,但已经再也换不回婆婆的心了!
直到又一个春天,秀姑也没有回过娘家;其实,秀姑也没有脸回娘家。张昆山在刘顺同病倒以后,只是托人捎来礼品,权当问候;他也觉得无脸见人,所以更不会提起让秀姑回娘家的事。
但秀姑到底沉不住气,这一天鼓起勇气来到婆婆面前。白素花正给刘顺同喂药,正眼不看秀姑,就当作没有这个人。秀姑说:“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娘家了,我想回娘家。”
“回娘家?”白素花忽然抬起头,这是她第一次这样看着秀姑,似乎深不见底,往日的温柔早已不见踪影,猛然就吼出一句话来:“你做梦!是不是又想和那个奸夫鬼混?你这不要脸的,亏你说得出口!”
“谁没有娘爷?我就是要回娘家!”秀姑突然也坚强起来,对白素花说:“后天就是三月三了,后天我一定要回娘家,不管你愿不愿意!”扭头就走。白素花喝道:“还反了你?今辈子你也甭想回娘家了!”话不曾说完,忽然,白素花看见刘顺同的眼睛动了,嘴里竟然发出“哇啦哇啦”愤怒的声音!
“庚年,快点,快一点告诉舅舅!”白素花激动得喊起来;一瞬间,白素花已经忘记了对秀姑的愤怒,她急于要告诉白振羽兄弟,刘顺同已经有反应了!
秀姑似乎也觉出来了,刘顺同已经不是一个活死人,他有了思想,所以他才会发出愤怒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还是和白素花唇枪舌剑的秀姑突然害怕了,猛地低头,就要往外走。
“回来!”秀姑还是刘家明媒正娶的儿媳妇,既然她仍然在这里,就要听婆婆的话。秀姑不说话,但却站住了,白素花就命令道:“赶快泡茶,等着你舅舅来!”
秀姑不声不响的按照白素花的话去办,白素花对刘顺同说:“他爷,你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