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拿起的电话又放下了。四万元,不是一个小数目,因为他们不是土豪。爸爸又楞了一下,很快就恢复如常:“哦,是这样啊?你在家好好睡一觉,我去想办法。”
爸爸仍然是这句话,果红说:“爸爸,昨晚我基本没睡,真的也困了,我休息了。”
爸爸点头:“活人不会让尿憋死,你放心吧!”
果红最欣赏爸爸“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将军气派,对着爸爸伸出大拇指,给了个大大的赞。
这期间,妈妈蒋新萍除了说了一句“回来了红红”?就再也没有说话;这也许已经成了习惯,蒋新萍喜欢听而不宣。
直到蒋新萍对果红说:“红红,你爸回来了,起来吃饭吧。”果红才知道,已经快一点。其间,弟弟也有事回家,但又匆匆回学校,居然没有惊动果红。
“果锐回家也不叫我一声?!”果红对妈妈的举动非常不满,这个小一旬的弟弟,和果红的感情一直特别好;妈妈剥夺了果红和果锐相见的权利,实在不应该。
“不要埋怨你妈妈了,她是为了你好。”果润江仍然微笑,脸上没有掺杂一点不快的物质,爸爸永远都是快乐的。
吃饭的时候,果红说:“爸爸,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不用问爸爸,钱已经没问题了;爸爸笑着,开玩笑说:“你比我懂得的多,难道不知道你是我前世的情人?”
爸爸也许是开玩笑,但果红记住了,应该是下辈子,下下辈子,直到永远,也不会忘记的话。
果红还想说什么,但爸爸已经开始制止:“你忘了吗?食不言,寝不语。”
妈妈给每个人都盛来一碗米汤,喝下去,果红打着饱嗝说:“这一次,吃的真饱,还是家里的饭养人。”
爸妈随后也放下了碗,妈妈说:“家里的饭养人,但就是养不住你的心。我去刷碗了,你爷俩说话。”
这是妈妈今天说的第三句话,也是说的最多的话。妈妈出去了,爸爸才开始说话:“你还有别的话说吗?现在可以了。”
“没了。”果红想一想,觉得没了话说,就这样回答。
果红已经明白,当时自己不过一时冲动,所以才问爸爸;但这其实不需要说,只要自己理解就行,不然爸爸会说自己“废话”。
“好,我有话说。”爸爸不再追问,扯出自己的话题:“我知道,你并没有多少钱;告诉我,你是不是也借了别人的钱?”
爸爸双眼如炬,什么事也瞒不过,于是就微微点头。
爸爸早就告诉果红,不要随意欠下别人的情分。什么东西都能借取来往,但唯有情分,好借不好还,甚至一辈子都还不完。
再者,他们家没有亲戚朋友在泰城,果红才刚去几天,怎么能会有两万多?!
面对爸爸怀疑的目光,果红稍有迟疑,就对爸爸说:“你不问,本来我就暂时不想说。但今天你问了,那就告诉你,反正早晚都要告诉你的……”
“哦,我知道了,你有了男朋友了。”不等果红继续往下说,爸爸已经揭开谜底:“是男朋友借给你的吧?爸爸觉得这样不好。”
果红还什么也没说,爸爸已经提出自己的意见。其实,除了自己的男朋友,果红又能和谁借钱?!
果红就是这一次告诉爸爸,自己有男朋友了。
爸爸提出的意见,不是说男朋友怎么样,而是对果红和于步然借钱不赞同:爸爸能分出轻重缓急,也更能知道分寸。
果红迟疑了一下,马上就说:“我知道;但我们说好了,让他入股的形式投资,他同意了。”
“你们恋爱应该不长时间吧?如果你们不是恋爱关系,倒也没什么可说的。但是,我觉得,你们要是没有这层关系,让他投资就不可能这样痛快。”
爸爸又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但绝不是霸气侧漏,而是温和的语气,或者是在研究,在商量:这样对于步然,是不是强人所难?
爸爸永远不是命令式口气,所以他们既是父女,又是朋友,一种无可比拟的朋友加父女关系。
既然话已开口,果红就不想隐瞒。果红点点头,说:“也许你猜对了,但我敢肯定,他投资完全是自愿,绝对不会为难。因为,我是你的女儿,你应该相信我。”
至此,果润江已经无话可说,他相信自己的女儿。
“什么时候带回家?”爸爸已经转换了话题;果红说:“你想见,很快我就会带他回家。”
果红说话,不会食言;爸爸也点头,又说:“本来,我们都想你在鲁中市找到男朋友,但你有你的决定,我们不会勉强。”
果红就笑嘻嘻地说:“我是在鲁中市找到的男朋友啊?不过他的家在泰城。”
不管用什么形式,都要对爸爸讲清楚,于步然是个什么样的人。果红一股脑的告诉爸爸:“其实,我去泰城,就是因为他邀请我去的。”
果润江已经明白了,是爱情的力量让果红远离家乡。其实,泰城并不远,不过一百多里地,不然果红回来能这么快?再说,现在村子里的姑娘嫁到天南海北的多了去了!
“能告诉我,他的家庭是怎样的?”这是一种关心,并无他意。果红说:“他的家就在泰城,只有妈妈了,是个国企高管。”
至于什么职位,果红不想细说。不过,高管也是“干部”,在乡下人的眼里就是当官的,爸爸会明白。
爸爸忽然就不说话了,让果红感到奇怪。果红试探道:“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