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煞,并非未对玄羽留过手,其实如果他想,作为唯一能杀死乃至灭亡极正的存在,眼前这个青年,早就不会再出现了。
所以,比他弱的玄羽的命运,其实可以轻易地为他掌握。
只是,他不想,他真的很不想,失去对手。
面对殷煞冰冷的讽与嗤,玄羽只缄默,将来某一天,他终是要战胜这家伙,不再落败。
当是时,小世界里的一样东西,猝然生了甚为激烈的反应。
怎么回事…
玄羽紧拧了眉,把那玩意取出,恰是,他给吟剑阁的联络物什。
那玉浮在他面前,上头泛着粲然的光,玄羽仿佛从其中,看出了一脸郑重与紧张的吟剑阁众。
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还是说,遇见了什么危险?
面色愈沉,雪方握住他,问道:“怎么了?”
玄羽一时找不到话来应答。
她好像还不知道自己成了那吟剑阁的阁主吧。
想来,他必须回大陆一趟了。
“有急事吗?”
饮天闪至玄羽旁边,问道。
“嗯,我得回去,师父,麻烦了。”
“唉,得,老头子我又要给你们当苦力。”
“给你们?”殷煞听到饮天的话,径直望了过来,最后,把双眸定格在雪身上。
“雪儿,你要随他走吗。”
那种看至亲之人的眼神,隐忍而含着期望,又存着一抹深忧。
雪哪里见过殷煞的此种目光,忙别过脸,她怕与他对视下去,会忍不住心软。
玄羽也是诧异了,在他的记忆里,无论什么时候,殷煞都是那般冰冷而高高在上的样子,哪里会如此!
现在居然为了雪,说出这样的话,摆出这样的表情眼神,简直,令人震悚。
玄羽很快把雪挡在了身后,戒备地盯向他。
他能感觉到,殷煞对她,根本就是超乎了普通的亲情,而出现了一种叫执念的东西。
执念,可爱,也可怕。
同时,也许会伴随着毁灭。
幸而,殷煞在认清了一些东西后,便克制了自己,他移开了目光,毕竟和玄羽对望,不是那么轻松的一件事。
“走吧。”雪拉了下玄羽的衣摆,强自维持着声音的平静,说道。
“嗯。”玄羽侧脸朝他温和一笑,复朝饮天点了点头。
“等等。”
“等等!”
两者异口同声,一个是殷煞,而另一个……居然是远处的烛玉。
在烛阴稍异的注视下,她飞快掠身而上,站在离玄羽一段距离的地方,道:
“我可以,随你一起去吗。”
她现在,想离开父亲一会,静一静。
或许须臾她便会再回来,但是,至少目前,她不愿面对这一切。
“……”玄羽听此,无语了半晌。
“那你父亲呢。”少顷,他开口。
没有拒绝,因为烛玉现在的实力,距四十阶(天玄)已是不远,去了也起码能帮点忙。
烛玉只摇头,但眼中全是坚定。
玄羽转面看向雪,见她面上为难,眼底则是闪动。
“不高兴吗?那就不带她。”玄羽如是说,并不介意一语白了烛玉的脸。
“算了,带着吧。”雪摆了摆手,这个烛玉,看着也挺可怜的。
玄羽“嗯”了声,转瞧向刚刚也说了“等等”二字的那位,“殷煞,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只是,愿意送你们一程。”
说着,他手掌一抬,乾坤乍然扭曲,空间霎时如巨兽张嘴,一口,把玄羽雪还有烛玉,吞了进去。
“本座的人,当然要亲自送。”殷煞扫了眼沉面的饮天,冷言。
“现在,都来陪我玩玩吧。”
……
玄羽三人从天昏地暗,上下扭曲中走出,方望见了周遭的幽深与苍茫。
漆黑的坑洞,无边无际,这里……是殷煞的手指印!
雪望见这些,心头登时一凝,可怕的回忆潮水般袭来,她也有些后怕和庆幸,自己终是摆脱了殷煞。
虽有浪子回头金不换一说,有些人,纵使悔过,不代表他带给别人的伤害,就能被原谅。
何况殷煞,只是对她一人悔过呢。
玄羽望着跟着自己的两个女人,拿过雪的手,身形飞动,向吟剑阁奔腾而去。
烛玉见他速度惊人,当下的自己完全跟不上,便即刻通体一闪,化作了一条暗色长龙,游动中,方才勉强能看见二人的背影。
不过…她最好还是庆幸玄羽在赶路吧,如果是雪的话,以她尊圣的实力,怕是早就影都没了。
未几,玄羽他们方望见了一团飘荡的雾气。
雾气很浅淡,并不影响视物,但是弥漫的范围极其广大,堪称浩浩荡荡,横无际涯。
飞至吟剑阁,玄羽方见此地雾气浓了许多,甚至,一直蔓延上高然的山顶。
“这雾气,好像有毒。”
雪凝重的开口,玄羽闻言,心下骤沉。
眼前这态势,怕是整个吟剑阁,都被这雾,给笼罩了。
“我们上去。”
玄羽道出四字,便脚步猛踏,转眼已来至吟剑阁的所在之地。
果然,此处的毒雾,堪称汹涌。
雪瞧得他目中闪过的急与忧,方手掌一挥,滂沱风雪,立时狂卷起来。
短短几秒,毒雾尽皆散去,玄羽紧皱的眉稍稍舒展,却在望见远远近近瘫倒一地的人后,再度狠拧。
他,似乎来迟了些。
一拳,陡然打爆了一片土石,玄羽飞身下去,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