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喝?”
玄羽有些讶然,那水行能量,是不是有点澎湃了?
“喝一点,一小点!”
饮天没好气,“你喝水都掌握不了分寸吗。”
玄羽无语,接过那杯茶,把嘴放上去,小吸了一口。
体内,是一路向下的剧烈动荡感,调集起了他的所有真气和能量来,方忆起不久前吃金珠子的感觉。
玄羽偏头看了雪一眼,冲她笑笑,便是走进了土房子,盘膝坐定。
要说水克火,那是真的,水火不容,更是真的,那水沉到肚子里,蔓延上经脉,残缺的火行便略略退避。
然而,水还没绕一圈,灼烈的金白色能量就扑过来,幸好入界为他纳着周遭的水行作支持,不然这一滴茶带来的,怕得迟早蒸发殆尽。
随着火水的争锋,玄羽觉得四肢百骸都像有股气在涨着,很快其他气力,也汹涌地冲击肆虐起来。
玄羽闭目,汗水一粒粒从头滚落,那金、木、水、火、土的能量翻来覆去,纵然身入界时合过一次,现今也能勉强互融,他还是甚为难受。
诚然,他脑子里,还记得身入界时的那个“合”字,如今,五行齐聚,生克尽在,他想,他可以再合一回。
只要将水全然纳为己之所有,就可再行五行相合之事。
只是这水,稍微有那么点不听话。
玄羽张嘴,一大团白烟就从口中冒出来,非但如此,耳朵、鼻孔,都在拼命往外吐烟。
这模样,简直是大型飙烟现场,外头的人看到了,怕要且惊且乐。
玄羽总是有知觉的,身体里时而潮湿时而干燥,弄得他痉挛阵阵,两眼上翻。
恰在此时此刻,雪悄mī_mī地推开土房子的门,进来“探望”玄羽。
然后,她便愕然了。
再然后,她陷入了一种焦急忧心和慌乱。
不过理智尚在,冲上前,她并未动他的身子,而是仔细观察他的状况,和他是否有生命危险。
须臾,她便得出了结论,这是水火相抗产生的后果,而他,很可能会有危险。
他必须,要把水与火的冲突控制在一个范围内,然后满满炼化之,控制他们,从而使其和谐共生。
苦思冥想,她都没找到办法来帮他,确实,修炼是自己的事,纵然关系再近的两个人,其中一个也不能代替另一个。
“加油,羽,我相信你。”雪轻轻呢喃,本想留着陪他,却怕自己影响这屋内的气,便转身离开。
玄羽一直在坚持,也一直在已自身的灵魂镇压水火,边还运着入界,让水行与他的联系更加紧密。
时间再流逝,慢慢地,他已能凑合着可以将水能量引导,便让其他三行也界入,如此,他只须找到一个气路的分寸,让五行间的关系运转起来,就可,步入正轨。
雪走出房子后,有些呆愣,半晌后,饮天道人突然叫住了她:
“丫头,随我来一下。”
闻言,雪又愣了愣,心里莫名升起股沉重的预感来,又含着些忐忑。
她走上前,饮天手一挥,两人就皆立空中,四周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对着她,饮天负手而立,长叹一声,也令她心里更重了一分。
“小姑娘,你可知,极恶,是宇宙集结一切恶念与魔道所化,也应当,是宇宙中第一个真魔。”
“真魔之念,世世不散,化入血脉,刻骨铭心。”饮天说出这十六字,雪的眼圈就有些红了。
“而且,还会扩散周遭,潜移默化,与真魔太接近的人,很容易产生心魔。”
听此,她两眼大睁,仿佛崩裂开来,里面的神采,似一下子被抽空了。
“不过,好在你天生极寒极阴极纯,可以压制魔息,“饮天话锋一转,道:“但,它对你身边人的影响,是很难控制的。”
“加之......有殷煞对你的血脉推波助澜.......”
侧目望见她的眼神,饮天的心脏如被狠狠撞了一下,他不敢再讲玄羽本被仇恨缠身之事,语中出了安抚之意:“玄羽正心道心,皆坚定无比,你不必担心他。”
“这些都不是你的过错,我对你这么说,只想让你知晓一下,毕竟看你之前,对此不解。”
“我无意让你远离他,作为师父,我对你非常得满意,我只是希望,你能拿捏住与他相处的分寸。”
饮天看她还沉浸在痛苦中,沉吟片刻,便道:“.....而且,你的血脉,并非不可改善。”
雪的眼睛刹那间亮起来,老道苦笑了一下:“我在古籍上看过,但是,难度很大。”
“尤其是.....这血脉还是极恶。”
她很快恢复黯然,饮天眉头略紧,摸摸胡子,忽而补充:“其实真魔,也并非无好处,我们换个角度想,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玄羽正心动摇,体生魔气,你或许可以,帮他把魔气逼出来。”
“你的气息散出无形,但若它化为实质,我相信,相信你,可以控制。”
“是啊。”她点头,忽然笑了笑,“我身体里的东西,我怎么不能控制?”
“我怎么不能控制?”她又问了一遍,随即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和头,“我的心脏,我的意识,我的灵魂,我怎么不能控制?”
她看向自己的手,十指葱白如玉,纤细明媚,里面,却流淌着一片让她作呕的东西。
握紧了拳,她道:“我身体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每一寸,我都能控制。”
“我怎么会控制不住对别人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