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姐皱眉,“那您是怎么说的?”
四爷冷笑,“他防备十三弟防的跟什么似的,我能怎么说?他要干什么就干什么。做个忠臣、孤臣就是。”
八姐抿嘴儿,“后来老爷子怎么说的?”
四爷道:“也不知谁多了句嘴,说京中也需皇子坐镇。老爷子顺坡下驴,留十三弟在京户部衙门,叫老八跟我一同去南边。”末了叹气,“老十三总归是能办差了。无论如何,都是好事一桩。”
“哦?”八姐迟疑一刻,暗道:看样子,老爷子还没到真缺钱的份上,否则,就该撺掇着老四抄家了。想了想,说道:“开源节流、开源节流。若那些欠银子的官员,能有几样赚钱生意,这国债——怕也没那么难要。”
四爷点头,“可不是,若是开了海禁,国库至于干净成那样吗?”
八姐抿嘴儿,劝他莫急,急也无用。二人又说了一番话,四爷这才叹息道:“得了,听你的,尽量跟老八商量着来。我就不信,这差事若是办不好,他脸上也有什么光亮?”
八姐抿嘴儿笑了,心想:如今人家又没儿子,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办不好就办不好,人家还怕你不成?
想一想,觉得隔壁那位八爷或许不怕,自己可是担心老四失了圣心。老四坐不上龙椅,叫弘旺凭什么去争?罢了罢了,想法子,帮帮他吧。
没过几日,四爷连年都未过,十冬腊月与胤禩下江南要账。
八姐在后居中调停,极力促使二人手段互补,不求同心协力,但求别互相拖后腿。正在忙碌之时,小马子传来消息,说八福晋也跟着下江南了。八姐听了,大吃一惊:“她去做什么?还嫌倒忙帮的少了?”
急忙请来九福晋,叫她撺掇老九跟过去。这位八福晋性子太难捉摸,一言不合,她再一枪把老四给蹦了,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九福晋听了,也是吓了一跳。赶紧回府去找九爷商量。九爷顾不得其它,借口府里装病,秘密南下。
哪知道,这一回众人都算错了。八福晋此去,并非去破坏四八同气,而是带着各种所谓的“项目”,专找官商“投资”。胤禩居然也任由她抛头露面,搞那些什么茶山、丝厂,这还不够,她居然跑到福建,弄了什么远洋航运公司。
胤禩坐不住了,这不胡来么。
四爷冷眼看着,眼瞅着八福晋混的风生水起,不到一年,银子也弄回来一半多,心里反倒不气。拉住胤禩,劝道:“管她闹什么,只要装满国库,国家安定,那就成了。八弟你玉树临风、fēng_liú倜傥,出个门都掷果盈车,把八福晋哄的成日里就怕你出门去勾三搭四。还怕她跟人跑了不成?”
几句调侃,说的胤禩红了脸,冷哼一声:“弟弟哪里能跟四哥比。四嫂贤良淑德,连门都不出。她郭络罗氏胡闹,丢人的又不是四哥。”
九爷今日倒是说了句实在话,“八哥,你就别不高兴了。八嫂虽然不能生,好歹她能赚钱呐。看看收回来的银子,再看看前景;你再看看,她说的这个什么‘国有银行’,多好的搂钱工具。八哥,咱呐,就信她一回。生孩子——她不行,别的大事——你看她啥时候没办好过?”说着,趁四爷不备,悄悄对着胤禩比了一个“二”字。
胤禩一看,登时吓出半脊梁冷汗。当年八福晋下毒暗害太子,其手段——现在想起来,都叫人浑身发寒——把那什么白粉掺到太子爱喝的牛奶、核桃露、杏仁儿露,乃至面粉里面,查也查不出来,试毒也试不出来。果然,没过多时,太子就不行了。据她说,那玩意儿叫三聚氰胺,无毒损肾。啧啧,胤禩自认,这几年生不出儿子,八成就跟八福晋那个什么“三聚氰胺”有莫大关联。
四爷懒得理他二人背地里来回比划,要过来八福晋起草的“国有银行企划”一案,仔细读一遍。读完之后,抬起头来,两只眼睛直刷刷盯着胤禩。
胤禩摆摆手,“四哥,您——怎么了?”
四爷冷笑,“郭络罗氏这法子,若是施行起来,八弟啊,你可就功在千秋了。”
胤禩冷笑一声,“我只怕祸在当代!”
九爷不管那么多,拽过去卷成一卷,放在手里敲打,“管他如何,我只管赚钱。”
三人谁也没说话。过了一会儿,邸报送来。三人各自拿了看。九爷高兴了,“哟,十四弟做了抚远大将军了。”
胤禩看了,也跟着高兴。四爷淡淡说道:“十四从小就喜欢跟大哥一样战场立功,如今,总算得偿所愿了。”
提起老大胤褆,胤禩叹道:“可惜,大哥正值壮年,怕是再也不能往军前效力了。”
正说着,外头八百里飞骑来报,“皇太后不豫,皇上有谕,请雍亲王、廉郡王、九贝勒速速回京。”
几个人吃了一惊,急忙站起来磕头,接了圣谕。当即九爷就问:“爷们出京前,去探望皇祖母,她老人家还挺硬朗,怎么病了?严重么?太医怎么说?”
四爷、胤禩看他一眼,知道因为老五缘故,老九跟皇太后素来亲近。他心里着急,越过两位哥哥问话,情有可原。四爷想了想,拉着胤禩跟着问:“是啊,皇祖母如何了?太医怎么说?可需要什么药材,要不要我们从江南带回去?”
传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