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姐日子过的踏实。弘时、弘旺倒不忘得空过来,瞅着八姐肚子发呆。八姐看二人别扭,笑问:“怎么了?”
弘旺笑笑不说话,咬着手指装小孩儿。弘时则冷哼,“这孩子生出来,一定不能叫弘历。”
八姐张张嘴,呵呵笑一声。忍不住长叹,怎么忘了,他们兄弟关系,也不咋地呢!
弘时与弘历的爱恨情仇,自有他们兄弟自己折腾。儿孙自有儿孙福,八姐没空,也没心思管那么许多。过年时节孕吐,就已经够她受了。好在陈嬷嬷等人这几年越发得力,有她们照顾,还算安心。家务之上,宋氏年逾三十,无子无宠,有资历而无背景;武氏因为前两年生产坏了身子,无法再孕,索性一心跟着八姐发家致富。有她二人一内一外管着,八姐这个年,过的还算舒坦。唯独偶尔想起钮钴禄氏、耿氏,心中难免闷闷。总觉得那两位就跟暗藏着的钢针一样,说不定什么时候伙着老四,扎自己一下。
好容易过了年,春天暖和了。四四回京一趟,没住两天,便又去江南。八姐扶着肚子送到门口,不放心嘱咐:“万事留心。在外吃喝都要在意。”又嘱咐李卫,“你跟瑞珠陪着爷一同去,吃饭穿衣都要注意。爷要好,你们也要好。”
李卫跟瑞珠急忙答应下来。
送他们一行出门,八姐又觉得无聊起来。
恰好九福晋也要养胎,索性二人常来常往。老九府里姬妾众多,九福晋看了也烦。便常坐车来看八姐。二人商量些生意诸事,说说隔壁八贝勒府里新添的庶出格格,再讲讲八福晋竟然自己回来,也不等人请。说着说着九福晋撇嘴,“什么呀,就会装相。还是不瞧着这两年八贝勒重新得了圣宠。那个女人,对外面府里小妾还礼尚往来,对自己府里的那些人,薄情着呢!”
八姐笑笑,知道这位八福晋虽然嘴上毒,到底还没狠到逼死人命,八贝勒府里日子——还算安然。
偶尔还会提起,太子妃常常记挂这几位妯娌,不时让太子家三格格出宫,到各家各户转转。尤其是大福晋,最喜欢三格格。只要三格格到直郡王府,大福晋眼里,把亲生的几位儿女都比了下去。
八姐心中奇怪,暗暗琢磨,默默道:“这可是奇了。”
九福晋自己剥着新摘的草莓吃,说道:“谁说不是呢。大爷跟太子爷当年你争我夺,闹得不可开交。谁知道,两家娘们儿倒是和气的很。听说大福晋怜惜太子妃寡妇失业的,常常叫三格格给太子妃带回去不少好东西。你说,这人跟人呐,还真是说不好。指不定谁跟谁就对上眼儿了呢。”说着,呵呵一笑,拉弘旺小辫子一把。逗的弘旺哇哇大叫,想要不高兴,又怕装小孩儿被识破,只有委委屈屈扑到八姐怀里撒娇。
八姐听了,愈发疑心,拍拍弘旺,叫他找弘时去玩。九福晋刚走,八姐就命人好生打探。
只不过,所谓大福晋跟直郡王练布库之事,不过是众人随口一说。等到有心人去查,传来的却是直郡王夫妻和睦、恩爱非常。直郡王府上,也整治地跟铁桶一般,进去容易出来难。
八姐不由十分扼腕。
当下时节,不比上辈子,处处变化多端,皇子们一个个一夜间老实起来。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安心养胎。听着宫里传来消息,说十八阿哥如何得宠,超过所有年长皇子。八姐冷哼一声:那是他年纪小,你等他长大了,露出夺嫡之心,你看老爷子还宠他不?
好在四大妃都不是吃素的。王氏、陈氏再得宠,也未能成功晋位宫位主。这不仅是康熙出于对朝政平衡的考量,也是扬满抑汉的结果。汉族官员,始终不能完全取得康熙的信任。
八姐分析时事,拿出来跟弘时、弘旺讲解,也不管他们听的懂听不懂,只是要求:“无论如何,都要小心在意。如今局面看似平稳,其实,是各处势力潜伏起来。你们瞧老爷子为何疼爱老十八?那不就是因为十八年幼,母家无势,让老爷子放心吗?若是其余年长皇子得了这般宠爱,早就出事了。你们都给我小心点儿,谁也不能当出头鸟,知道不?”
俩孩子听的后背汗津津的,不住点头,表示明白。弘旺毕竟年幼,又是八姐“亲”生,不免娇惯些。最喜欢装小孩儿讨“八额娘”欢心。说完正事,拉着八姐袖子问:“额娘,阿玛什么时候回来?”
弘时听了抿嘴不乐。阿玛老是冷着脸,见了叫人害怕。还是八额娘看着随和。
八姐抿嘴看弘旺一眼,摇头说不知道。
弘旺咬咬指头,点点头便放在一边。八姐以为他跟弘春一样,不过是跟儿子名字重合,只当是小孩子想阿玛了,便没在意。
哪知,八月时节,生产临近。八姐正在产房内用力,冷不丁听外头声音,像是弘旺奶嬷嬷着急麻慌到门口叫陈嬷嬷。八姐竖耳细听,就听奶嬷嬷说道:“不好了,四阿哥不见了。听小丫鬟说,前几日四阿哥就吵吵着要去找阿玛、找阿玛。该不会真是去找阿玛了吧?”
八姐听了,一用力,孩子就挤了出来。顾不上别的,隔着窗户叫:“还愣着干什么,留下接生嬷嬷、陈嬷嬷,其余的,全给我出门去找四阿哥!”
弘旺啊,你阿玛在给你生弟弟,你还去哪儿找阿玛?我的傻儿子哟!
作者有话要说:皇家剧院小剧场:
弘旺看看八贝勒,再看看八额娘,问:你们两个,哪个才是我的阿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