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人了,做事还是像个孩子。”四叔忍不住责怪。
不过论起霍家的这些小辈中,霍四叔最欣赏的莫过于霍隽。
“四叔这是哪儿的话,我不是一直这个样子吗?”霍隽时常陪在四叔左右,也是因为四叔的缘故,那些股东对他正式入股霍氏不敢妄言。
霍霆琛向来是对他们之间的玩笑话不感兴趣的,他的目光始终盯着霍隽,也只有一个理由。
“好久不见。”霍隽从身后拿出一个小盒子,塞到程婳手里。
“这是什么?”
当着众人的面,霍隽好像根本不在意似的。
“没什么,那家咖啡馆的老板新选了些咖啡豆,顺路给你带过来了。”霍隽笑笑,眼神从霍霆琛脸上拂过,捧了杯红酒便离开。
霍霆琛心里不悦,方才还微笑的脸上立刻布满阴沉。
程婳自然是感觉到了,随便找了个理由,便把身边的醋坛子丢在原地。
宴会厅大门再开。
陈晓通带着陈升出现,助理跟在他们身后。
“四爷,好久不见啊。”
程婳暗自惊讶,听陈晓通的语气,果然和四叔熟络。
“陈老客气了,这么多年您还是风度翩翩,一点都没变啊。”
两位商界老人之间的寒暄一如旁人般客套。
程婳这才注意到,陈升只身前来,并没有带着叶云溪。
那个女人,现在会在哪里呢……程婳不禁猜测。
“程婳?程婳!”霍霆琛连喊几声。
四叔蹙眉,“这是霆琛的太太,程婳。”
这是在向陈晓通介绍霍氏现在的掌门人。
陈晓通对程婳略有耳闻,不想竟然是这么年轻的女子。
“霍氏的生意真是如日中天啊,不像我这个孙儿,把陈氏的生意弄得一团糟,以后还得靠四爷多多照顾他。”
陈晓通是个人精,对陈升主动挑衅霍氏的事情只字不提。
“哪里哪里,我们两大集团自然要通力合作。”四叔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令人难以揣测。
迎宾将陈氏的人引到宴会厅。
“看见了吗?这就是霍氏现在面临的危机。”四叔提点霍霆琛。
或许陈升行事鲁莽,可是陈晓通的出现,或许会彻底改变这一局面。
霍霆琛深知这是一场硬战。
来宾络绎不绝,很快便塞满大半个宴会厅。
“四叔,您一直站在这里等谁呢?”
宾客大多已经到齐,霍隽注意到四叔依旧立在门口。
片刻之后,一辆轿车缓缓停下。
从车里下来的没有西装革履的男人,也没有身着华丽服饰的女人,只有一老一少两个人。
“过来见过你周伯伯。”
霍隽很少见到四叔露出这么不羁的笑容,似乎是彻底卸下防备,在最亲密的人面前才会有的神情。
“周伯伯好。”霍隽微微颔首,注意到这位周伯伯身边跟着的女孩儿。
“哈哈哈,好啊,老四,你们霍家真是人才辈出,这让我怎么好意思来?”周济玩笑道。
四叔伸手在周济的肩上一拍,白了他一眼。
一旁,霍隽呆立住,谁能想到一向不苟言笑的四叔还有这么俏皮的一面。
“来,这是我的孙女儿周亭筠,刚刚从法国回来。”
周亭筠礼貌问好,似乎也不太喜欢这样的场合。
“好好好,那就让他们年轻人在一起说说话,你个老家伙跟我过来!”
霍隽愣在原地,原来这才是四叔的真实目的。
“走吧。”周亭筠面无表情。
“去哪儿?”霍隽愣愣的跟上去。
不远处,程婳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里五味杂陈,不过更多的是欣慰。
……
“你之前在法国?”
霍隽很少和女孩子单独聊天,尤其是在这样的场合,光是找一个话题就显得艰难无比。
远离宴会厅的花园极为静谧,周亭筠喜欢这样的地方。
“嗯。”女孩儿的回答轻声细语,似乎注意力并不在霍隽身上。
不过她的目光倒是吸引了霍隽的注意。
“你在看什么?”
“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周亭筠蹲下来,指着面前的花儿。
一片嫩黄,底下连着绿色的茎叶,没有刺。
好像自问自答般,周亭筠继续道,“这是小苍兰,以前在非洲好望角发现的。”
女孩儿的手在花瓣上轻抚,鹅黄色的花瓣衬托的她的手指更加白腻。
“是在香水里的那种小苍兰吗?”
这是第一次,霍隽感觉自己如此俗套。
“嗯。”周亭筠对他的话总是淡淡回应,好像在同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说话。
晚风轻拂,小苍兰的清香布满整个花园。
周亭筠犹豫片刻,站起身来,美好的东西应当让它自由生长。
“这种花的花语是纯洁、浓情。”
“不是自相矛盾吗?”霍隽笑起来。
“你这么认为?”
女孩的反问使霍隽陷入沉默之中,在她的面前,霍隽似乎不敢随意开口。
“越是纯净的人,越是浓情。”周亭筠深吸一口气,好像要将空气中所有的香气全部揽入怀中。
“那个,你冷吗,不然我们回去吧?”霍隽不合时宜的问道。
周亭筠这才转过身瞥了他一眼,轻笑几声,兀自回到宴会厅。
会场酒水依旧。
“老四,你是当真下了决心要和他们陈氏一战?”
“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陈晓通那个笑面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