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师都摆开全副仪仗上了朔方城南边的来仪门。
这位大梁的皇帝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过皇宫,更别说上城墙鼓舞士气。
现在他没有办法,朔方城已经被泾州兵马围住了,几位主将又不在,只能由自己前来提振军心。
同样站在城头上的刘宗科没有皇帝那么紧张,用平和淡定的声音询问着当下的形势,显得云谈风轻。
他这样的态度让不少的梁臣放下心来,有这样的精兵猛将,加上朔方城城高河深,泾州军未必能攻得下来。
刘宗科询问的对象是兵部侍郎辛然,自从陆季览在长泽被俘之后,城中的防守便交到了辛然和刘宗科的手上。
两人各守二门,来仪门属于辛然的防区。
计点兵数,是兵学中最基本的科目,能力出色的斥候,或是老于兵事的将领,往往只要一眼,就能看得出眼前的敌军究竟有多少数目,进而推断出敌军的总兵力。
有点军事头脑的将领,也都会为了不让自己手下的兵力被人看破,而通过各种手段进行掩饰和伪装。
现在杨勇手上仅有三千人马,其它兵力都随赵颖去了乌水拒敌,所以他并没有逼进城门,而是远远扎寨,眼见一个个营寨林立,声势极其浩大。
长泽城一失,杨勇笃定城中兵马不敢轻易出城交战,他们现在的希望就是依靠自身的防守和德静城方向的援军。
除了扎下空营,杨勇还在寨内用奔马拖着枯枝,借助扬起的尘土,显示出自己兵力的强大。
云梯等攻城器械都在有条不紊的制造着,虽然派不上用场,杨勇让士卒们将云梯放在显眼处,故意让梁军看到。
然后制作了不少的草人站在营中站岗,让士卒们好生歇息,从泾州出发以后,大家都没有睡一个安稳觉。
只等破了朔方城,更没办法好好睡觉,韦大人要求朔方这座古城不要受到战火的洗礼,要尽快安定梁国臣民的情绪,避免造成大的破坏。
现在是难得的休息时间。
大营中鼾声震天,可惜离城池太远了,梁国君臣们一丝也听不到。
梁师都在城头上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唐军的任何情报,只好发问,“辛将军,敌军有多少?”
“圣人,对方要派兵应付援军,估计就是七千到八千。”
“八千兵……”梁师都从鼻子中冷哼一声,“真不知道泾州军哪来的自信,竟敢前来围城。”
一旁的刘宗科眼珠一转,重重一拍城墙,“圣人,要不要末将带兵出去战上一场,让他们看看咱们的实力?”
“别,千万别,咱们守城就好。”
梁师都一点都没有犹豫,立即否决刘宗科的提议,他再也不敢让人出城应战,长泽城就是这样失守的,虽然失守的信息有很多种说法,让人难辩是非,但如果当时梁斌不带兵出城,也许敌军不会这般轻松破城。
虽然对自己的从弟十分信任,由于长泽城失守一事梁斌要负主要责任,梁师都现在将守城的重担加在了辛然和刘宗科身上,而让梁洛仁在府中好好养伤。
有了刘宗科这八千劲卒,梁师都提心吊胆的心落下来不少,百官现在都对赵王有着很大的意见,让他养伤有利于团结城中百官。
只需守住城池,李正宝在外得到消息,一定会带着五万精兵回援,只要坚守不战,城下的泾州军不管使用什么招数,只有覆灭的命运。
“向南放出的信使有多少。”
想到李正宝,梁师都问向辛然。
“回圣人的话,咱们每日派出五拔信使,泾州军无力拦截,所以左将军一定得到了这里的消息。”
“三天,圣人,最多三天,左将军肯定击破城外的泾州军,所以这三天内,无论敌军自己挑衅,咱们都要按捺往性子,决不出城!”
“辛外的泾州军,咱们看成稻草人,不必理会就是了。”
虽然梁师都话中带着很强烈的惧意,辛然却大声赞叹。
“圣人英明,咱们在圣人的领导下,必然挫败泾州军的阴谋。”
辛然话声刚落,却见一名信使急匆匆被引上了城头。
“圣人,左将军已经知道了京师之围,率军击破了青石岭上敌军的阻挠,正在急速赶回京师。”
“喔……还有多长时间能到?”
得到这个消息,梁师都恢复了往日的脸色,声音也洪亮许多。
“前锋五千人马由冯将军率领,人不卸甲,马不解鞍,最迟不到两日便可到达。”
“真忠臣矣!”
梁师都不由赞叹道:“朕有李正宝这样的良臣,何愁不能击破城下泾州军!”
他向着城头上的属下正色说道:“冯端兵到之时,朕要泾州军好看,突厥大军也快回来了,这些泾州军,必将被碾为齑粉!”
彻底放下心来,他忽又想起一事,以目示意辛然,来到一旁。
辛然明白圣人之意,紧跟了过来。
“赵王这两日有什么举动?”
一听圣人问到赵王,辛然全身一颤,没有说话。
“现在城中大小事皆有爱卿作主,梁斌守土失责,又被泾州军俘获,以后赵王的许多职责,都将由爱卿分担。”
见圣人有了打压赵王的由头,辛然牙关轻咬,“回圣人,王府四周已经末将已经派兵守卫,务必保护王爷安全。”
“嗯……这样很好。”梁师都满意的点了点头。
……
赵王府显得十分平静,梁洛仁自长泽被儿破,长子被俘之后,便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