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使她想阻止,又有什么用呢。
战斧可以护住心腹,那便会露出头和脖子,甚至当她踏入严煦的范围之后,水箭可以绕后袭向她的后心。
开着微风细雨或是水箭的严煦就像是个刺猬,让人想打可无处下手。
同级别下,狂战士再强也无法单挑取胜法师。
只要童泠泠没有近身,自严煦为中心的前后三十米区域内,便都是绝对安全的领域,纯物理攻击者绝无法擅入。
如果童泠泠有伙伴在旁协助,或许能够分散些许严煦的注意力,为她赚到可乘之机。
可惜弓箭手已死,重剑士追着沈芙嘉,她一个人对上法师,唯一起到的作用就只是牵制。
童泠泠虽然料到严煦棘手难缠,但没有料到,二十秒后,附近沙漠开始动摇。
在这种极其干旱的不毛之地竟然从四面八方倏地响起了水啸,下一瞬,黄沙破开,八道直径一米的水柱逆天而上,将精疲力竭的沈芙嘉还有严煦宓茶护在了其中。
童泠泠瞳孔微缩,在水柱刚刚冒头的一瞬,再不迟疑,顾不得会被水箭射中,立即提斧而上。
巨大的战斧在空中划出暗黑的半圆,她不曾见过这招式,可直觉告诉她,如果放任这些水柱形成,她们将再也奈何不得其中的人。
童泠泠的判断没有错,战斧几乎是横在了水柱的顶部,只差一斧面的距离就能砍到里面的人,可到底这是突生的变故,童泠泠又被严煦的水针刺中数次,损失血量25%,她的速度因此慢了两分。
下一秒,蛮横的冲击力将其弹开,她被冲得两个侧翻滚,单手撑着沙地,后移半米才勉强稳住身形。
再度举斧,果然,只能砍出浅浅的水花,很快又被下方的冲击力弹开。
水龙盾中,几人没有说话,也不需要说话。
宓茶抓紧时间为沈芙嘉治愈,她断开了两人的增幅,把所有能力都用在了治愈和恢复上。
在沙漠中开出水龙盾极其不易,如果不是这里靠近绿洲中的水源,空中的水汽还算充裕,否则严煦断断无法凝聚如此多的水柱。
她吐出口气,一屁股跌坐下来,摘掉了眼镜,揉了揉眼睛。
操控细如银针的水针实在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再加上作息骤然昼夜颠倒,如今她竟有些头晕脑胀,眼前出现了一片花黑,如果这不是在比赛,她恐怕能够当场昏睡过去。
八成的能力都耗费在了这水龙盾之上,她体内有些许干涸的空涩感。
几人沉默地歇息了片刻,倏地,自外部传来一声诡异的笛声。
这声音介于口哨和笛声之间,听起来有些毛骨悚然。
童泠泠和507的重剑士在听到这个声音之后,忽然毫不犹豫地放弃和水龙盾对耗,转身便回了绿洲之中。
严煦揉着太阳穴,让自己强打起精神,“盾能撑五分钟,离考试结束还有二十一分钟。”
等她们从水龙盾出来之后,这场比赛就只剩下十六分钟的时间。
这一场比赛似乎格外的长,面对面的硬攻不多,多是周旋、试探以及制衡,可打起来比上一场要疲惫许多。
沈芙嘉喘了口气,跪坐在地上,身上全是泥沙。
宓茶替她抹了抹脸上的沙子,把头发重新扎好,等着她血条尽快恢复。
五分钟的时间,她至多把沈芙嘉的血量拉回68%。
“我在绿洲里的水潭边看见了标记物。”她胸口起伏着,压抑着粗重的呼吸,对着宓茶点头表示感谢。
这一个多小时下来,宓茶耗能同样不少,她揩了把额上的汗,道,“我们只有一块,就算她们也只有一块,可不知道团队谐和度和战略有效度到底谁高一些。如果拿不到两块,我们就无法保证胜利。”
“现在折回中线再找,不知道还有没有用。”她问。
严煦摇头,“中线长达十公里,一个来回就是二十公里,我们没有时间了。”
她继而看向沈芙嘉,“你刚才,是说水潭是么。”
沈芙嘉一怔,明白了她的意思。
水潭,那是整片沙漠中,对严煦和她最有利的地方。
“那里有埋伏,”她摇了摇头,“她们似乎一直在等着我靠近水潭。”
“也只能一试了。”严煦扫向宓茶,“标记物放好了么。”
宓茶点点头,“好了。”
“那就好。”她颔首道,“先保证507找不到我们的标记物,那便是保证了我们不落后于她。剩下这十几分钟,就当尝试,拿得到最好,拿不到撑到结束不要死就行。”
沈芙嘉点点头,“现在的情况,她们比我们好不到哪里去,我估计507也只有一块,否则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那么快抵达绿洲。剩下的十几分钟,我们急,她们也急,看谁耐得住性子。”
“沈芙嘉。”严煦忽然开口,她低头,认真地对着沈芙嘉道,“你还记得我们上周二练习的团技么。”
沈芙嘉一怔,她当然记得。
“你现在就要用?可我们还没有练习到可以百发百中,而且,你我剩下的能力都不足以支撑了。”
严煦摇头,“但这是我们唯一的大杀伤力技能了。单个输出的话,你我都没有再战之力,这片沙漠克我,更克你,我猜就算是宓茶帮你把血回满,你也使不出雪胎梅骨对吧?”
沈芙嘉不答,默认了。
如此干旱之地,对她太过不利。
“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