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到处流传着巨龙的传说,可谁曾亲眼见过这种神圣而强大的生物,自从第二次远古战争以后,残存的巨龙藏匿于山川河谷,枕着自己的宝藏呼呼大睡,任凭外面的世界鹰飞兔走、风云变幻,当巨大的影子携带着飓风出现于北大陆浅灰色的天际,人们仰头望去,并未理解那究竟意味着什么,“是暴风雪吗,还是什么魔兽,”一名身穿金甲的武士自言自语道,他的刀锋结满冰霜,他的眼睑挂满冰凌,他的坐骑,,那不耐严寒的狮虎兽,,早已倒毙于漫漫征途,纵横东陆的金戈骑兵沦为走卒,他是兄弟会远征军团中毫不起眼的一名士兵,尽管身具后秦国骑兵千夫长的职位,却只能在黑压压的行伍中踩着前人的脚印喁喁而行,他不理解兄弟会究竟代表什么,只知道身上隐隐刺痛的纹身能带來金钱、地位和女人,对一介武夫來说,这已经足够了。
“沒准是飞行船,听见上面的人说近期会有飞空艇经过,那是我们要狙击的对象啊,”身边人说道,这是一名身穿蓝袍的四级魔法师,二十七岁的魔法师协会的中级秘书,一个巴泽拉尔女人的丈夫和两个男孩的父亲,而在这具皮囊后面,是澳洲塔斯马尼亚岛上纯白色建筑中一位躺在操作台上的肥胖男子,“利维坦”从新西兰招募的操作员,被高血压问題折磨着的四十四岁宅男,他并不理解兄弟会究竟代表什么,只知道身上隐隐刺痛的纹身能够带來一日三餐和丰富到令人发指的网络资源,对一名网络成瘾者來说,这已经足够了。
“警戒,”一名执事高声喊叫,声音在狂风中飘摆不定,周围的士兵立刻自发组成底比斯圣队阵型,用锋利的矛尖对准天空,对他们來说执事的话就是命令,在等级森严的兄弟会当中,具有“执事”称号的人都是排名前一百名的高级人物,违抗他们的话无异于直接忤逆法典,行刑队会毫不犹豫地砍掉反抗者的头颅,“战斗施法团做好防空准备,结界法师准备防御,盾战士听我号令,盾……立,”
“轰隆隆隆……”上百面重型盾牌插入冻土,地面上形成一个又一个钢铁堡垒,将“梅丹佐之怒”制造出來的深渊洞穴保护在中央,明亮的魔法光芒在盾阵中央燃起,就算刚刚释放出一个九级禁咒,训练有素的火系魔法师们还是有信心将天空中袭來的敌人轰成粉末,药水咕咚咚灌入喉咙,化为急速增长的精神力,聚集在此处的魔法元素浓郁得将空气染成迷幻的粉红。
“……你听见什么声音沒有,”金戈骑兵低声问。
“好像是念咒语的声音,來自……天上,”蓝袍法师伸长脖子,从盾牌的缝隙里观察一线苍天。
龙语是不被人类所理解的语言,作为神圣巨龙的天赋,这些远古生物轻易俘获魔法元素,不经引导瞬间释放出强大的元素魔法,但以龙语吟唱的龙语魔法则是另一层次的存在,如果说语言是用來概括事物性质的方式,那么龙语与精灵语无疑是最接近存在本源的语言,每一个遥远的、沉重的、玄秘的字符响彻天际,游离在空间中的魔法元素就开始欢呼雀跃疯狂舞蹈,金戈骑兵愕然看着手中战戈挣脱手掌悬浮于空中,蓝袍法师则发现自己的腰带、衣扣、鞋钉和徽章开始将身体扯向上方,“这这这是怎么了,”他口齿不清地惊叫道,口中噗地喷出一颗带血的铜制假牙,牙齿打着旋儿飞出盾阵,以奇妙的姿态飞入云霄。
这时约纳正与月光精灵并肩奋战,凭借三相湮灭星阵的力量与瑟尔菲娜夫人作战,小乖忽然神情大变,尖叫道:“是它,是它,……老娘现在还打不过它,别靠近它,可恶,”不等约纳出言询问,它化作绿光簌地飞入封印罐,占星术士心神恍惚之下,差点被绿群女人的怪异能力化作飞灰,但很快交战的两人就同时感觉到头顶的威压,那是一生从未体验过的恐怖威能,“是龙……”约纳立刻想到了其中关窍,令小乖如此恐惧的,只可能是传说中的巨龙,甚至是可能是令她深受诅咒之苦的那条黄铜巨龙。
乌云绽放,巨龙现出身形,金黄色的光滑鳞片滑过空气,雷电与暴风环绕在庞大的躯体周围,“……这是什么怪物,”纵使见到阵容,來自东方大陆的金戈骑士仍未能悟出巨龙的身份,因为翱翔天际的是一条背生双翅的西方巨龙,第二次远古战争中东方巨龙的死敌,龙族之中以贪财闻名的黄铜巨龙。
“吽……”龙吐出最后一个音节,相隔漫长的岁月,龙语魔法终于再现于世间,黄铜巨龙是金属性元素的掌控者,沒人知道这个魔法的确切名字,它非常强大,强大到无法以世间的等级评定;也非常单纯,单纯到不使用任何形式的攻击手段,只是简单地将金元素从整个战场剥离。
冰原瞬间被鲜血染红,重步兵的铠甲飞上天空,将盔甲中的人体挤成小球,长剑手的头盔飞向天空,留下身穿皮甲的躯干手抚断颈纷纷栽倒,弓箭手的箭簇穿透自己的身体,盾步兵的盾牌缓缓升起,将人体扯成血肉淋漓的两段,因为这些步兵靴底的钩子牢牢锁住冻土,“嘎吱吱吱吱……”奇形怪状的金属在天空中聚集成一个大球,不断越缩越紧,鲜血从四面八方pēn_shè而出,如同一个挂在天穹之中的漏壶。
“不要逃走,反击,反击,”执事身上布满血痕,那是**满钢针的戒律带划破的,他冲天空挥舞着拳头,大步向巨龙正下方奔跑,每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