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办法连接量子网络,也不能进入“世界”,这让夜晚一下子变得寂寞无聊,顾铁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着觉,爬起來抽了半盒烟,用平板电脑看了两集家庭主妇烹饪节目,站在舷窗旁边发了一个小时呆,抬头一看,已经凌晨一点钟了,“好吧,”中国人一拍大腿,决定去夜袭阿齐薇,用刺激冒险來打发心慌意乱的漫漫长夜。
他穿上外套打开门走出房间,偷偷摸摸地穿过幽暗的通道,拐了几个弯來到阿齐薇的房门前,雨林之花的房间紧挨着船长室,是船上唯一一个套间,外面是通信长工作的无线电室,里面是带洗手间的卧室,居住面积比顾铁大出三倍不止,当然,这是船长美元平次对“海上老人”号十八年历史上第一位女性船员的特殊优待,顾铁凑到门前,瞧着那不堪一击的旧式滚珠门锁发出嘿嘿坏笑,“小红帽,赶快打开门吧,外祖母提着草莓和松饼來看你了喔……”他擦去嘴角的口水,从衣兜里悄悄摸出两根细铁丝,虽然不是什么开锁专家,不过这种用根儿方便面就能捅开的老旧门锁根本不算挑战,顾铁决定在三十秒内搞定这扇屋门。
这时候,旁边的船长室忽然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声音越來越响,显然有人正向门口走來,顾铁脸上的坏笑凝固了。
“砰,”船长室的门被人用力推开,船长美元平次、渔捞长米谷先生和阿齐薇三个人有说有笑地走了出來,船长正兴高采烈地叫道:“这个消息真是太棒了,看來这回‘海上老人’还是能满载而归呢,哈哈哈,这也是桃叶小姐的……”
他的话沒能说完,因为房间内的灯光照亮一条黑漆漆的猥琐人影,三个人一齐吓了一大跳,船长带着颤音喊道:“……是谁,报出你的身份,”
僵直在走廊里的男人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含混道:“嗯,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是什么人,地球人吗,”
“……铁……樱井料理长,”雨林之花瞪圆了眼睛。
顾铁揉揉眼睛四处张望,忽然嗷的一声跳了起來:“我靠,我不是在房里睡觉,怎么一睁眼到了这个地方,船长,渔捞长,还有樱井小姐,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我是怎么过來的,”
阿齐薇眼睛一扫,灰蓝色瞳仁里泛起一道冷光:“可能你是梦游了吧,料理长先生,对了,你手里拿着两截铁丝干什么,”
中国人低头瞧瞧手里的细铁丝,迷茫道:“原來是这样……我小的时候就常常梦游,又一次差点掉进院子里的井中送掉小命咧,这两条铁丝也是童年的记忆啊,它的名字叫做‘探水棒’,记得我小的时候每个小孩手里都会玩这个游戏,左右手分别握着一长一短两截铁丝,轻轻握住,让铁丝保持平行状态,然后到处乱走寻找地下的宝藏,一旦接近宝物附近,两截平行的铁丝就会自动左右分开,这时候向地下挖掘就可以啦……我小的时候挖出过镰仓时代的钱币哩,如果是船长的话,一定知道这个游戏的,对不对船长大人,”
美元平次结巴道:“啊,哦,是、是的,好像曾经听说过这种游戏……”
顾铁忽然一捂眼睛,抽噎道:“我已经许多年沒有梦游了,但今天做梦梦到了我的父亲,从小我父亲每次喝完酒就会打我,我很怕他,总想办法讨他欢心,用探水棒找到宝物是我童年时候的梦想啊……只有一次,他摸着我的头夸奖了我,就是我找到镰仓古钱币的时候,我多希望他还能那样夸奖我,说我是个‘好小子’,可是,可是父亲他已经在三年前出车祸去世了,就算我做得再好,也……”
听到这一席话,美元船长和米谷渔捞长的眼中泛起了泪光,两个老头一左一右扑过去搂住中国人的肩膀,安慰道:“沒事沒事,‘海上老人’号就是你的新家,樱井,在这里沒有人会欺负你的,回去好好睡觉吧……”
“谢谢你们,船长,渔捞长……”顾铁动情地说道,然后偷偷给了阿齐薇一个得意的眼神,嘴巴一张一合无声说道“等着我,”,雨林之花哼了一声,冲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顾铁的这套瞎话张嘴就來,不过也算是多年心理学研究的经验结晶,要引起成年男人的情感共鸣,最简单的就是讨论父亲的话題,不管心智多坚强的铁汉在说起“父亲”这个词的时候都会打开坚硬外壳,将稚嫩的软肉露出來,对不善于表达感情的东方人來说,这更是百试百灵的秘密武器,一番安慰之后,船长把顾铁拉到自己的房间,帮他沏了一杯热茶暖合一下。
啜了口茶水,顾铁好奇道:“对了船长,你们刚才在高兴什么,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吗,”
船长和渔捞长对视一眼,米谷渔捞长推一推圆框眼镜,笑道:“我们刚才通过无线电收到了一个好消息,桃叶通讯长刚刚來报告,我也在声呐上确认过了,消息是我们的正前方出现了反季节洄游的大规模鲔鱼群,也就是说,捕捞要提前开始了,”
“啊,”中国人吃了一惊,“我们离非洲还远得很吧,”
美元船长道:“我们前不久通过了马六甲海峡,正式进入印度洋,渔场就在前方五十海里的地方,我已经叫醒轮机长,让‘海上老人’全速前进了,我们是今年最早出航的鲔鱼船,其他捕捞船都在后面,暂时我们可以独占这片渔场了,这消息怎能不让人高兴,鲔鱼大规模出现在东印度洋可不是经常能碰见的事情,看來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