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在无边的大泽默默前进,引龙草以熠熠发光的蓝色叶片涂画出安全的道路,不知这一路走了多久,约纳连一只小动物都沒有看到,飞鸟、青蛙、蛇,就连昆虫都沒有半只,除了五颜六色的植物之外,就是那毫无生气的灰色水面,约纳想问问阿赛这是为什么,但犹豫了半晌还是沒能开口,尽管东方人显得非常豁达,约纳还是觉得心中有愧,绝对对不起这位爽朗的、可靠的、衷心的朋友。
他从包里摸出那本精简版的《东大路地理测算》翻阅起來,关于云梦泽的篇章已经看过了,沒有详细解释,但是临近的一个词条引起了他的注意:传说中的魔兽。
“传说中的魔兽:世界的中心是神佑之海(当然你也可以将它看做一个大得过分的内陆湖,如果圣公会不反对的话),神佑之海沿岸生活着众多魔兽,在东方几种较为常见的魔兽通常被称为妖兽,经过驯化之后可以看家护院、震慑外敌、哺育婴儿(不大可能吧),关于魔兽的生存范围为何局限在神佑之海左近,学界有多种观点,普遍认为神佑之海的元素浓度较高,魔法元素是魔兽赖以生存的基础条件,不过这些理论解释不了一个现象:根据东方大陆的古老传说(和诸多缺胳膊断腿的可怜人的叙述),在云梦泽深处生活着无数传说中的魔兽,它们躲藏在水底,窥伺者胆大妄为的闯入者,随时准备蹦出來给赶路人致命一击,根据目击者指认,这些魔兽的形态非常奇怪,与无尽之海附近已记录的品种完全不同,但力量非常强悍,有着超出想象的ròu_tǐ实力和魔法攻击力,‘我还沒看清它长什么样子,就飞了出去,低头一看,两条腿还留在原地,只有上半身飞了出去,那真是一辈子都忘不掉的糗事啊,’,,來自后秦国的典军校尉老张如此说道,‘凭我七级大剑士的实力,居然挡不住它吐出的一口口水,这真是奇耻大辱,要是我伤好了一定去找那头魔兽复仇,’,,來自南方大陆某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雇佣军团上尉如此说道,需要指出的是,他在留下这段话之后第二天就死于败血症,毕竟肚子被打穿一个大洞、损失了肝脏、小肠和半个胃还能愈合之后去报仇的例子并不算太多,”
约纳撇撇嘴,心中暗暗鄙视《地理测算》系列这种又墨迹又。
“你在做什么,约纳兄,”阿赛回头喊了他一声。
“哦沒什么,想差一点资料……对不起,我会走快点的,”占星术士抱歉道。
“沒事沒事慢慢走吧,太阳就快落山了,我们就在前面那片水域扎营,那里有一大片引龙草,沒准能清理出來一片干燥的地面呢,”东方人说道。
约纳冲他挥挥手,继续读下一个章节。
“假设传说中的魔兽真的存在,,而不是精神失常的人自己砍掉自己的脚之后回來编的瞎话,,的话,那就完全推翻了魔兽的生存机制,因为云梦泽是一个很特殊的地方:它是魔法元素贫瘠之地,这片超过两千平方哩的庞大湖面是魔法生物的禁区,准确來说,是一切生物的禁区,水质呈现灰色是由于水体和空气中缺乏生命体赖以生存的必要元素,连浮游生物都沒办法生存,建立在这个基础之上的食物链自然无法存在,云梦泽仅有的几种植物是通过极深的根系刺入湖底的地面,从深层土壤中吸取必要元素的,而生存在深水区的唯一一种植物‘无根火’则是通过捕食动物來获取营养,它们的捕猎目标是被瘴气毒晕的飞鸟(总有智商较低的鸟类飞进云梦泽的瘴气中)、误入湖区的动物(即使沒被捕食这些蠢货也活不了太久)和人类(从出现几率上來说,人类算是它们的主食了吧),低级的魔兽需大量进食动物与植物,高级魔兽直接吸收外界的魔法元素,这两点都无法成立,那么云梦泽传说中的魔兽依靠什么生存呢,初代占星术导师吉尔伯托·吉尔伯奈翁(怀着最深的敬意)在年轻时云游世界的旅途中曾经孤身横穿云梦泽,他在(此处未经考证)日记中写道:这些被遗弃者是那场大战的遗族,最纯血的继承者,不知为何远渡重洋來到此处,而当代魔法师协会会长娜玛·g·阿瑟蕾亚大人也曾对云梦泽魔兽做过研究,研究成果发表在魔法师协会的会刊上,但尚未发布就被收集、销毁,此事成为协会内部的一桩悬案,常常与她本人的失踪事件一起被人提起,无论吉尔伯奈翁大师(编者不会放弃每一次致敬的机会)还是阿瑟蕾亚会长(愿她能够找到回來的路)都未得出结论,所以‘传说中的魔兽’是个尚待考证挖掘的词条,愿每位胆大包天敢于进入云梦泽的旅人都能够平安归來,在咽气之前留下珍贵的情报,为地理测算系列产品添砖加瓦,”
约纳满头雾水地合上书本,词条里出现了初代占星术导师和失踪的魔法师协会会长的名字,原來有这么多大人物曾经來到这片神秘水域,云梦泽究竟隐藏着多少秘密,他环顾四周,随着黄昏将近,五彩瘴气明显开始下降了,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不清,雾气后面是不是藏着凶恶的魔兽,少年握紧法杖提高警惕。
“好了,就此扎营吧,”阿赛招呼了一声,龙慎鳞和约纳聚集到他身边,小龙闷声不响在前面走了一天,现在脸上微有疲惫之色,但看样子还是沒有聊天的yù_wàng,不知是不是阿赛的身份刺激到他了,约纳注意到他还抱着名剑“睚眦”,偷眼瞧一瞧阿赛,也沒发现东方人有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