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右手日本银矿支部士兵从侧面冲出,开始与阿斯蒙蒂斯最后的战斗力量交火,双方的士兵大部分都隶属于日本内阁情报调查室的国外别动队,瞄准镜里看到的是彼此熟悉的面孔,但扣动扳机的手指毫无犹豫,枪声喧哗,颅骨炸裂,立时有一辆汽车失去控制撞上街旁的隔离墩,“轰隆”一声燃起冲天火光。
这是一场关于信仰的战斗,阿斯蒙蒂斯花了多年时间逐渐掌握了情报调查室的地下力量,而幽灵的银矿也在不断渗透,将矿脉的触角延伸至警视厅大楼的每一个角落,猜疑、窥探和潜伏是这场无声战斗的主題,如今所有的猜测终于真相大白,“出木队长,”一名驾车的士兵看到路旁那个身穿蓝色夹克衫、头发花白、手持突击步枪的中年人,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一定要将这个消息传递给执事长大人,我们一定要……”他的视野突然陷入黑暗,出木池太郎扣动扳机,准确地将三发5.56毫米子弹送入他的左眼,翻滚的子弹将大脑搅成浆糊,断绝了他所有未完成的念头,“轰隆,”第二辆汽车撞毁于街边,两名全身着火的士兵惨叫着冲出來,在弹雨中跳着滑稽的舞蹈。
“你还不出手,你是叫莫里·纳赛尔是吗,你是神之子,怎么会成为幽灵的人的,”萨姆戴着硕大的雷朋太阳镜,借此遮住满是伤痕的脸,他刚打空左轮手枪的弹仓,正躲在巷子口更换子弹。
身穿合体意大利手工西服的阿拉伯青年面无表情道:“请叫我莫里·阿尔法·金矿,我们的部门和等级都有很大差距,你沒有权利指挥我,我只听从聆听者的训示,”
“伊斯兰教徒,”美国人嘟囔了一句,探出身子砰砰开枪,“什么阿尔法,什么金矿,不过是颗潜伏在敌人那里的棋子罢了,看你回去怎么交代另一名神之子死掉的事情,还不如干脆丢掉伪装算了,卧底可不是什么好差事,”
“万物非主,唯有真主,穆罕默德是阿拉的使者,而聆听者是四大天使之一的哲布勒伊莱,他说的话都是在传达阿拉的旨意,我沒有权利去怀疑,”纳赛尔平静回答道,“如果此时聆听者命令我暴露自己,甚至立刻冲向车轮自我解脱,我都会毫不犹豫执行,因为就算死去,我也会在复生日得到复活,”
萨姆愣了一下,“我是对聆听者的行事方法不太熟悉啦,不过你说的可不太像精神健全的人说出來的话啊……话说你们金矿到底是做什么的,哎呀,加入幽灵这么久,对整个架构还是一团雾水呢,”
“那是因为你的种姓只是低下的伽马减,”莫里·纳赛尔回答道,“每当种姓提升一级,你的机密权限就会提高一级,可以接触到的信息自然会增加,以你现在的地位,恐怕连幽灵右手的最终目标都不清楚,请不要乱发议论了,”
美国人吹散枪管上灼热的烟雾,皱起眉头又松开:“知道啦,幽灵对我來说只是一个不愿意露出真身的大财团而已,只要酬劳够高,让我做什么都沒关系,我才不管坐在总部办公室里的是反人类分子还是一只胡乱敲着键盘的金刚鹦鹉,这就是我们美国人赖以生存的乐观主义精神吧……”
身后追兵被幽灵阻拦,阿齐薇驾着救护车逼近关卡,驻守在警戒线后面的警察被激烈的枪战惊得东躲西藏,只有一个架在警车上的扩音器反复播放着禁止出入禁区的警示语,车子的挡风玻璃早已破碎,雨林之花眯着眼睛,在劲风中举起手枪,开枪击中活动道闸的橙色按钮,横杆抬起,阿齐薇狠踩油门,破烂着火的救护车呼啸着撞翻两个隔离墩冲出关卡,在大街上歪歪扭扭画出一条蛇形曲线,围观的人群发出惊呼四散奔逃,救护车穿过人流与车流,面前是宽阔的千代田中央大街,但由于区域封锁,数以千计的车辆和密密麻麻的行人已经将街道完全堵死,“堵车果然是东京的瘤疾啊……应该说是东亚太平洋国家的瘤疾吗,你们东方人为什么这么喜欢看热闹,就算子弹在头顶飞來飞去也不躲开,你说呢,正在睡大觉的混蛋,”阿齐薇右臂抱着顾铁的头颅,冲他叹了口气,中国人在昏迷中发出一声呻吟算作回应,雨林之花露出微笑。
“滚开,”她冲天鸣枪疯狂吼叫,驾车驶上人行道,将自行车停车棚、咖啡座和报亭一个接一个撞飞,追兵已经被远远甩下,因为警视厅大楼被emp炸弹袭击而陷入混乱的警察与因为政治压力而迟迟不敢出动的陆上自卫队都算不上什么威胁,在东京这个巨大的钢铁丛林中,阿齐薇有信心找到安全的庇护所,正在这时,她忽然感觉到某种异样,这种奇怪的感觉并非由感觉器官传导至神经中枢,而是直接出现在意识深处,让她的身体出现了由内而外的战栗,十万根白金电极在空中不安地移动,感受着空气中猛烈增加的电荷。
阿齐薇禁不住回头望去,透过燃烧的车厢和仅余小半扇的后门,看到在远方的封锁线内升起一道纯白的光芒,这道光柱并不耀眼,却具有沉重的质感,仿佛以高密度的水银浇筑而成;几秒钟之后,光柱出现了无数树枝形的分叉,这些光电的触角密密麻麻向四方伸展,很快遮盖了一大片天空,紧接着,每根分叉的尖端都凝结出一个莹白色带着蓝色尾焰的光球,只望一眼,就能猜测这种极度压缩的等离子体小球蕴含着恐怖的毁灭之力,这种超现实的场景吸引了所有路人的目光,阿齐薇却狠狠打了一个寒颤,“是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