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离宫被抛在身后,起先还能看到各sè_mó法的隐约闪光,最后整个旧城的轮廓都成为天际线上模糊不清的影子,睢阳城已经近在咫尺,行走在驿道上的百姓多了起來,这些黑发的东方人依然各行其是,根本不对这一行奇形怪状的外国人投诸感兴趣的目光。
“……夜十五国先生……他不要紧吧,”约纳忍不住问了一句。
“就算是死对头,独行三爷也沒有打死他的勇气,毕竟是夜家皇族哩,”达顿先生翘着兰花指回答道。
众人走到睢阳城东门前,洗手大瓮当然撤去了,不过依然排着长长的队伍缴纳入城税,这时城门官探头挥挥手:“占星术士大爷们,这边儿來,刚才皇帝陛下发布赦令,为感念协会拯救长歌公主的恩德,今后占星术士与随从们都不用缴税了,”
“咳咳咳……我们可以直接入城不用交税,”痨病鬼翻译道。
“省钱了,”丹尼的眼睛亮了起來。
在众多东方人麻木的眼光里,干草叉小队从队伍最末直接插到最前面,在城门官与税务官满脸堆笑的护送下走入睢阳城,城内围着一大群人,闹哄哄地瞧着墙上张贴的一张黄纸,达顿先生凑过去念道:“招募能力高强之士,各系能力评定五级以上者优先录用,一旦任用,加官进爵,富贵可期,即刻前往后秦须昌城投效,车马费用全免,城东、城北须昌邸店有专人恭候大驾,望天下有识之士共襄盛举,,,后秦宝坻王、天官司裁判墨七十流,昭顺元年六月二日,”
“加官进爵,听听,”丹尼·斯图尔特立刻一拍胸脯,“妹妹,跟我去吧,凭咱们的本事还不能混个东方的大官当当,何苦跟着这个运气差到极点的货物朋友受罪呢,”
“就是这样啦,只要有力气、能打架,不管是术士、法师还是玩刀的弄剑的,只要随我去往须昌就有机会当上大官,各位乡亲父老,墨家新皇帝黄纸金字的圣旨在此,绝对不是空穴來风,”一个身穿白色短衫、身材瘦小、以铁筷子挽着头发的家伙站在布告下面,举着一个黄色卷轴吆喝着,众人议论纷纷围在旁边,神色中有点疑虑,不过已经有性急的家伙拿起毛笔在投名状上画下了大名。
“是你,”锡比指着那人的鼻子喊道,“你居然沒挂掉,还有比账沒算完呢,别跑,”
白衣人吓了一跳,将卷轴往后脖领子中一塞,吼了句“城北城东邸店都可以坐车啊,”说完拔腿就跑,三下两下钻入人群不见了,这位正是初入睢阳城时见到的那位情报贩子,将约纳的行踪透露给兄弟会的家伙,沒想到在一场混战中活了下來,看上去活蹦乱跳连个擦伤都沒有,“哼哼,总有一天……”小蚂蚱愤愤地跺着脚。
“昭顺元年,”埃利奥特疑惑道,“后秦年号不是华光,今年应该是华光一百四十四年的样子……难道……”
龙姬点点头,“看來是了,老皇驾崩了,新太子登基改元,这可是大事件了……为什么刚刚登基就发这种布告呢,后秦国究竟想做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眉宇之间都有沉重的神色。
丹尼叫嚷着要去城东邸店坐车,汉娜沒有多说,干脆利落地一拳砸在丹尼后脑勺上,拖着不成器的哥哥迈步往前走,这时一队骑兵策马奔來驱散了人群,这些红盔赤甲的骑兵是南商国禁军的精锐,为首的将军神色严峻,驰骋至城门附近速度丝毫不减,掏出一个腰牌一晃,城门官立刻将排队入城的市民驱赶开來,仗剑行礼目送禁军出城。
“皇室发现长歌公主失踪了,”玫瑰骑士简略地说道。
一行人穿街越巷來到占星术士协会总部,“天堂之柱”下面同样围了一群人,仔细一看,恭恭敬敬弯腰驼背守在大厅门口的都是南商国的文官,一名二级占星术士叉着腰站在台阶上喊道:“巴特西昂副会长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们请回去吧,”
为首的文官弯腰作揖,脑门都快杵到第一级台阶了:“占星术士大人万勿怪罪,下官并非兴师问罪而來,只是若巴特西昂天师知道长歌公主行迹的话不妨不吝下赐,皇帝陛下着实急坏了,长歌公主可是陛下的掌上明珠,刚刚治好一身怪病,又莫名其妙失了踪……”
“我再说一遍,再说一千遍一万遍都可以,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别阻碍我们正常工作,占星术士学徒遴选正忙着呢,你们要不想走就乖乖在一旁等着,别捣乱,听到了吗,”二级占星术士说完一转身回去了,文官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但也不敢发作,老老实实侯在一旁。
约纳悄悄叹了口气,无论哪个国家哪个政权哪个势力,以这种态度待人总是不大正确的,但自己身为协会的一员也沒法说什么,一走入大厅,立刻有一堆人围了上來,热情道:“这不是新任五级占星术士约纳老师吗,还有湮灭三相星阵项目组……你们组还招不招收新人啊,话说我也对这种紧急星阵有点研究,那天晚上我把实验室都炸掉了,你听说沒有啊……”“听说您是巴特西昂大师的学徒,真是荣幸之极,我一直非常仰慕大师,不知道能否替我美言几句,让我向大师当面讨教几个问題啊,”“师兄,师兄啊,那年柯沙瓦老师到总部來的时候可是将我收为第一预备占星术士学徒候补啊,说起來我、你和夜十五国可是亲师兄弟啊,”
17岁少年哪遇到过这种场面,手足无措地答应着,锡比喊道:“都让开,谁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