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124-500型运输机是当今世界硕果仅存的几种巨型运输机之一。随着清洁能源技术的进步和环境污染法规的日益严苛。使用老式涡扇发动机的巨型运输机一一被历史淘汰。2035年自安124-400改进而來的安124-500型运输机勉强通过了欧盟b21环保测试。被允许在少数欧洲国家的极少数民用机场起降。即使执行军用任务也受到严格的限制。向东飞行的话。确实除了蒙古国之外再无更好的降落地点了。
“多久可以到达。”顾铁问。
爱娃望向吉斯。半张脸的家伙心算了一下。“我们的飞机要向南经罗马尼亚、保加利亚、土耳其、伊朗。再转向北方经土库曼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和哈萨克斯坦后进入蒙古。预计到达时间是十九个小时之后。先生。”
“绕过俄罗斯领空。”中国人立刻就猜到这条迂回航线的用意。“幽灵右手跟俄方的关系不好。说起來这家军用运输机到底属于哪国空军啊。”
“这架运输机原本隶属于乌克兰空军。但为了补贴乌克兰国防预算。被租借为民用运输机使用。现在挂的是3字头的民用飞机牌照。先生。因为乌克兰切尔诺贝利核电站的小规模泄露事故。现在俄罗斯禁止一切经由乌克兰领空而來的飞行物体入境。先生。”半张脸吉斯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顾铁老脸一红。说起來绕这个大弯子还是源于自己干的好事。“就是说。现在整架飞机上都是民间货物咯。我们为什么不乘客机。而要坐在房车里乘飞机。这岂不是跟脱裤子放屁一样麻烦。”他有点奇怪地问。
爱娃淡淡地说:“我们无论去哪里都带着这辆房车的。它是我们的家。”
小萝莉说的英语带一点波兰口音。偶尔还发出几个一弹一弹的小舌音。显然是她的意大利血统在作祟。听起來挺有趣。“那么你们五个人外出时的伪装是流浪马戏团喽。”顾铁瞧了瞧屋里的摆设。“那多少得会一点把戏吧。不然装都装不像。”
“我们是‘光荣马戏团’。这不是伪装。是我们的真实职业。”爱娃强调道。
中国人疑惑道:“真的。那你们都会什么。”
“我是柔术演员。”小萝莉一本正经地说。
“我是杂耍艺人。前斯洛伐克汉博托杂技团的成员。先生。”半张脸吉斯说。
“我是玩火、吞刀和走钢丝的人。老大。”小白脸乔治说。
“我是魔术师。”手臂粗壮的络腮胡子博特说。
“……我完全无法想象你们表演时的样子。”顾铁评价道。“不对啊。少一个人。那个睡觉的家伙呢。”
“他是特里。光荣马戏团的小丑。”爱娃指指屋子角落。那位老兄又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这回听起來是真睡着了。
顾铁牙痒痒地说:“就是这小子用平底锅敲我的脑袋來着……还沒见过这家伙的正脸呢。把他喊起來吧。大白天谁什么觉啊。”
“特里每天能睡十六个小时。老大。”小白脸乔治笑嘻嘻地跑过去。推搡着对方的肩膀。“起床啦。那个人在呼唤你呢。”
半张脸吉斯用非常崇敬的目光仰望着顾铁:“您真是了不起。您怎么知道现在是白天的。先生。您晕过去相当长时间。应该已经失去对时间的知觉了。”
拥有仰慕者是件愉快的事情。不过被一只眼睛盯着、被半张嘴巴恭维可不是什么令人心旷神怡的感觉。中国人稍微躲开一点。咳嗽两声:“咳咳。这个很简单。从我所坐的角度能透过房车前挡风玻璃看到运输机的中后部。尽管不知道舷窗的位置。可我沒看到白色防撞灯的闪光。如果是夜间飞行。安124机翼上的高亮度白色频闪灯能亮瞎人的狗眼。”
这时名叫特里的家伙被带到窗前。只看了一眼。顾铁就觉得这个三十來岁满脸胡茬的男人非常特别。这人身上有某些东西与自己极其相似。让他产生了照镜子的错觉;但特里的外形同他完全不同。对方长着一副高而瘦的身躯、微微弯曲的脊背、一头棕灰色的乱糟糟头发、总是抬不起來的眼皮底下是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琥珀色虹膜是白种人当中相当少见的隐性基因表达。给这个睡眼朦胧的家伙平添了一分奇异的魅力。
“特里。”顾铁有点迟疑地问。他上下打量着对方。试图找到两人之间相似的地方
“顾铁。”特里疑惑地站在一米外。摆弄着格子衬衣的下摆。显然也察觉到这种奇怪的共鸣。
半晌。中国人摇摇头。“老兄。你是哪里人。你那一锅子还真是够力气。到现在我的脑袋都嗡嗡响呢。”
特里咧嘴笑了。举起绑着绷带的右腕:“对不起啦老兄。要不是偷袭。五个我都打不过你。我的手腕现在还疼得要命呢。我是爱沙尼亚人。出生于一个叫做库雷萨雷的波罗的海海湾小城。是最迟加入光荣马戏团的一个。”
顾铁敏锐地察觉了“爱沙尼亚”这个关键词。征询地望向爱娃。小萝莉点了点头以示肯定。。。她在酒馆中曾说过在爱沙尼亚与部门其他成员联合执行任务。看來这个特里跟这次任务绝对脱不了干系。沒准是当时被兄弟会暗杀的男性候选人的亲属朋友之类。顾铁不打算深究这个问題。身边乱七八糟的秘密已经太多。挖掘出另一个秘密对自己沒什么帮助。
与特里聊了两句。顾铁发觉这个爱睡觉的家伙是个挺招人喜欢的人。就是不知道哪里缺根筋。有点不懂人情世故。说话说了半截居然一拍脑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