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铁等铃响了三声,知道那边没有接的意思,知趣地挂掉。
他刚才正在跟邻座金发碧眼的白俄罗斯美女搭讪,根本没空接老爷子的来电,可是这家俄罗斯航空的波音787飞机估计超期服役,遇到乱流时颠簸得像一部水稻脱粒机,白俄美女哇的一声吐了,在看到呕吐物中尚未消化的整根意大利面之后,顾铁能感觉到自己的性趣刷地一声缩阳入腹,半点情绪也无了。
这时电话又响,喜气洋洋的民乐声中顾铁努力从安全带里抽出手臂,掏出那部又大又笨重的国产手机:“喂?”
“我。在哪呢?”肖李平没好气地问。
“估计快到圣彼得堡了。”顾铁不大确定地看着窗外的云朵。
“去俄罗斯干嘛啊,不打个招呼就溜,抽风呢吧你。”可以想见肖李平在那头咬牙切齿的样子。
“去乌克兰。经停圣彼得堡。这破航班,要飞十三个半小时。”
“去那鸟不生蛋的地方打野鸭子啊?!”
“老肖同志,鸟要不生蛋的话哪来的野鸭子?我不大方便说,上网聊吧。”
顾铁挂断电话,仰头闭上眼睛,激活注射在延髓部位的‘世界’终端芯片。
这枚小玩意儿原本为随时随地进入游戏设计,但顾铁成功发掘出它更多的潜能,在使用‘创世纪’的后门程序对芯片做出一定程度的破解之后,芯片可以实现几乎全部‘创世纪’终端机的网络功能。
顾铁有想法在骨骼内植入几根导线,在脑袋上树一个卫星天线,以便在没有无线信号甚至连苟延残喘的g**网络都覆盖不到的地方通过卫星接入‘创世纪’网络,但在肖李平的强烈鄙视下作罢了。
他本人倒觉得那样显得挺新潮。
湛蓝色、生长着繁复金色花纹的“世界”登陆界面在他的识海中展开。
顾铁觉得“识海”这个修仙用词很好地解释了意识虚拟屏幕技术。
目前‘创世纪’终端机在全球市场大约占到65,pc机日渐式微。所谓终端机,即以数据交换设备(无线网络信号调制解调器)和输入输出设备(2d显示器、3d投影器、三维轨迹球、触摸设备、键盘)构成的玩意儿,可能是一块薄薄的液晶屏幕,也可能是一具昂贵的拟真舱,无论形态如何,都不具脱网运行功能,‘创世纪’作为处理器和存储器在网络的另一头等候任务发布,每天有80亿台终端机与量子计算机进行着海量的数据交换。
在用户界面上,运行程序、访问网络与传统pc机并无不同,但实质上,所有的信息都埋藏在萨尔兹堡深深的地下掩体中,用户访问的只是程序、网站、知识与创造力的虚影。
有人说这是最可怕的垄断,有人说这是人类信息安全的定时炸弹,ipu(‘独立运算联盟’)这样的组织应运而生,在全世界燃起反gtc之火,在反对者控制政权的两三个激进国家,政府甚至宣布禁止国内使用终端机,将国家网络通过层层量子加密的防火墙同互联网隔绝开来。——比如顾铁此行的目的地乌克兰。
顾铁使用后门程序加壳后登陆网络,“世界”的界面隐去,在鲜红色跳动的数字周围,是一望无际的黑色平原,——这是他和背叛者的“使徒”们在“创世纪”中开辟的一片净土,基于后门程序,他在这里可以调动最大1500ppm的运算能力,这在俗世中是庞大到难以预计的力量。
他弯下腰,建起一枚石块,在空中一敲,空间像镜子一样破碎了,顾铁迈步走入另一个世界。这是他们的私密讨论组,在这里他见到了肖李平。
这里以迈阿密风情为主题,肖李平戴着巨大的太阳镜躺在沙滩椅上,吹着海风。
顾铁皱皱眉:“你只有脸部有点形状,信息能见度很低嘛,手臂都是正方形的。用什么终端上网的?”
肖李平撇撇嘴:“还是那台办公室的终端机,5年前那批政府采购的结果,有个摄像头就偷笑了。你小子到底去干什么?一点消息都不透。量子天使基金交给秘书了?”
“小妮子在打理。我去做一件有趣的事情。”顾铁端起一杯玛格丽塔,冲艳丽的调酒女郎笑笑:“你的胸型很美,有兴趣去‘上空舞会’组里接着聊吗?”
“勾引npc是违法的哦,sè_láng先生。”女郎迷人地一笑。
“靠。”顾铁泄气地走开,在肖李平身边坐下。“建这个组的人脑子里有水。”
“你tm脑子里才有水呢。”肖李平操起正方形的拳头砸了他一下
“等我晕机好点了,去隔壁房间,看看我的审美。刚才旁边的白俄罗斯大妞吐了一世界,差点我没跟着喷了。”顾铁无力道。
:“少废话,报告你的行踪。马特里尔、雷米尔、萨基尔都已经进入游戏了,我们需要大量的时间探索‘世界’的世界,争取早日汇合。”肖李平盯着他。
“在‘世界’里我们都是小角色,在通讯手段极其落后的中世纪奇幻背景中,想要见面太困难了。而且,有一个可怕的问题不知道你想过没有。”
“什么问题?”
“在‘世界’中,我们的游戏角色都是具有原始人格的,对彼社会来说,我们是附身的恶魔,如果在人群前展示特异的行为、不被世界所理解的资讯、甚至彼此联系作为小团体存在,必将被视为邪恶的异端,受到社会秩序的严厉打击,十六至十七世纪欧洲与新世界被吊死或烧死的几十万名‘魔女’是前车之鉴。你能想象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