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蛮力对抗一个对ròu_tǐ力量非常有自信的家伙绝对是个错误,顾铁只看了一眼对方铺天盖地踹过來的大靴子,就后悔得胆都青了,那只是一个在格斗中毫无杀伤力的正踢,但身高在一米九以上、体重超过200斤、穿47号大码军靴的大胡子一脚就封锁了所有的闪避路线,顾铁只能脚尖点地飞速后退,一个照面就被逼回小屋。
“中国功夫,”艾德眼睛亮晶晶地叫嚷着,手下毫不留情地抡起粗胳膊,俄罗斯摆拳一个接一个,暴风骤雨般劈头盖脸砸來,顾铁“顶心肘”护头硬抗了一下,被震得气血浮动,蹬蹬后退两步,差点就散了架子,他啐出一口唾沫,心里又泛起一百多年前的悲哀,东方人三十年练武强身,及不上西方人天生身高力大,这个世界还真他娘的不公平。
“非要打吗,”顾铁缩头闪过一拳,怒道。
“为什么不打,”大胡子兴致勃勃地跳跃着,“我就喜欢中国功夫,当时去中国南京军区交流的时候,‘飞龙’特种部队的中国兵表演了非常厉害的中国功夫,徒手开酒瓶,劈砖,脑门碎瓦片,后背断木棒,到现在印象都深刻哪,”
顾铁眼前一花,大拳头刮动风声砸到眼前,急忙脖子一梗闪过拳锋,“咚,”这个直拳硬生生把薄夹板墙壁杵出一个大洞,艾德抽出拳头,抖抖手上的砖末粉尘,咧嘴一笑:“不疼,”
“靠,你是魔鬼筋肉人啊,”顾铁怒骂道,“飞龙部队表演的那叫硬气功,跟武术不是一回事儿,”
“哦,那胸口碎大石是什么,我在电视里看过,”大胡子停下攻势,疑惑地问。
“那叫杂耍,”顾铁喘了两口气。
“那盘着腿坐在那里,闭上眼睛可以看到对方手里扑克牌是多少点的,叫什么,据说华沙有个來自中国的大师,有很多信徒呢,”艾德眨眨眼睛。
“那叫气功,”顾铁沒好气地回答。
“那么武术、杂耍、硬气功、气功之间都有啥关系,我糊涂了,”护林员貌似憨厚地问道,露出一个不耻下问的笑容,顾铁却暗自骂娘,脚下悄悄画个半圆站好桩子,要换做他自己,现在这种提出问題等待解答的时候是最好的进攻时机,相信内心奸诈的大胡子也会采用同样的战术。
“嗖嗖,”果然下一瞬间,两个快速无比的左刺拳就晃花眼睛,顾铁咬紧牙关,竖肘用小臂挡了两拳,“啪啪,”沉重的拳头砸得他疼得呲牙咧嘴,脸上却装出大义凛然:“这就是硬气功,”
“然后,这是武术,”
艾德用刺拳探测好距离,按照攻击套路起腿,一个低扫腿踢向对手下盘,看大胡子那条又粗又长的大腿摧枯拉朽地袭來,顾铁反倒脸露喜色,在这么狭窄的空间中起腿可不是个好主意,此时不震慑一下外国毛子,岂不是失了中国武术知机觅缝专打下盘不稳的精髓。
顾铁左足向前滑了一大步,右足蹬地,四六步抢进艾德的中盘,大腿顶在波兰人的大腿根,立时把扫腿的威力隔绝在外;左拳捏锤藏在肋下,右拳成掌提起脸前,拨开大胡子仓促两拳,双臂内抱,带着沉坠劲的圈抱一下子控制住了对方的重心,“这是……”艾德刚喊出一个单词,顾铁的攻势就到了,中国人右脚向前一搓,转腰发劲,右手往回一裹,左拳向斜上方外旋穿搓劈打,缠丝劲向内的拉力和十字劲向外的发力结合在一起,好比有个大号老虎钳捏着艾德的脖子把他往砧板上硬生生掼去,“咚啪啪啪啪啪,”明明是一拳,却打出了一串爆音,拳头劈头盖脸砸在大胡子脸上,像大石辘轳一样一路滚下,拥打面、颈、胸,又顺势下落化为里门顶肘,最后一个肘崩结结实实磕在对方肋骨上。
“虎抱捶,”
八极拳“金刚八式”的每招都是一个小小的套路,打上就不是一击,而是一串攻击,顾铁搓步收招,一跤就把被打蒙了的艾德放了出去,大胡子扑通一声跌坐在床上,立刻把行军床压得粉碎,跌得稀里哗啦。
“这就是中国武术,”顾铁摆个单抱捶迎敌式,怪叫一声,哈哈大笑,一秒钟后,他心里一凉道了声“糟糕”,一旦出手就顾不上留余力,这下打得太重了。
看管家老赵演示这招的时候,木桩子上摆了个装满大米的麻袋,老赵两个错步挥起沒有二两肉的干瘦胳膊啪啪啪滚打在米袋上,木桩子连颤都不颤,顾铁在旁边看得哈哈大笑,老赵从鼻孔哼了口气:“小兔崽子,你懂个屁,要练出这打米袋桩不晃的暗劲,手上起码得有二十年的功夫,就凭你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德行,这辈子根本别指望,玩玩三脚猫的架子就得了,”
顾铁不服气地叫道:“靠,老赵你就会吹牛,明劲暗劲,是不是还有化劲级别的高手,再往上就该元婴期了。
“说的什么屁话,暗劲就是暗劲,你自己把米袋子解下來瞧瞧,兔崽子……元婴,哼哼……”老赵撇下一句话,背着手溜溜达达回了西厢房。
顾铁瞧老头不理他了,沒趣地走到木桩前解开麻绳,米袋扑通一声跌在水磨青砖地面上,银亮的大米哗啦啦泄了一地,仔细一看,麻袋正面只有淡淡的几个白粉拳印,而背面却爆开了一串大口子,麻袋纤维被震得寸寸碎裂,顾铁拈起一块麻袋片,分明就是个拳头的形状。
“老赵,再给我讲讲暗劲的事情呗……”顾铁立刻蹦起來屁颠屁颠到西厢房找传说中的武林高手老赵去了。
若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