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话间,邱寒渡的美眸染上一层水雾,声音颤,斥道:“聂印,你又要反悔!”
“寒渡!”聂佑重了语气:“不许胡闹!”
邱寒渡冷笑:“你刚刚才答应过带我回大唯国,一听到你母妃有事,又要赶回去吗?你不要忘了,你对我也是有承诺的。”
聂印面带难色:“寒渡,你想让我置母妃的安危于不顾?你认为那样的话,我能过得安心吗?”
“我不管!”刁蛮的渡云公主,一脸寒色,无尽凉薄:“你必须带我回大唯国,否则我们一刀两断。反正你母妃也不喜欢我……再说,你就算回去,就真能救你母妃出來?恐怕是多搭上一条性命而已。”
曾月城猛地双膝跪地,磕头如捣蒜:“渡云公主息怒,秀妃娘娘毕竟是王爷的亲生母亲,不能不管啊……”
邱寒渡更生气,顺手抽出身后龙飞飞随身佩戴的长剑,直指聂印:“你说,是跟我回大唯国,还是跟他回灵国皇宫?”她怒极,美目通红:“你若是现在不跟我走,那此生此世,我们一刀两断!”
曾月城沒料到中途会出这样的岔子,心里恨得直痒痒,却只能耐着性子,低垂着头,眼睁睁看着该死的渡云公主无理取闹。
聂印脸色一黑,目光更是严厉:“寒渡,我忍了你很久,你动不动就把‘一刀两断’挂在嘴上,有沒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邱寒渡扬了扬眉,嚣张跋扈至极:“我就是这样的人,你现在才知道?”话音未落,却将剑陡然转了个方向,明晃晃刺向曾月城,令其措手不及。
鲜血从曾月城的肩膀奔涌而出。
邱寒渡一跺脚,扔下剑就跑,边跑还边喊:“都是他不好,哼!”转眼间,她已奔至远处,脸上的娇蛮之气渐渐隐去,代之而來的,是更多的不安。
她是看见龙飞飞的眼色,才即兴表演了这样一出戏。龙飞飞曾经说过,那个与他交过手的头领,袍子上有种和聂印一样的味道。
尔后,聂印也说了,那种味道其实就是天然药味。换句话说,那个头领应该是个大夫。
曾月城是御医,如今在这样奇怪的时刻,他竟然为秀妃娘娘传信。
若是往常,邱寒渡也断然不会怀疑到秀妃娘娘身上。可现在今非昔比,每一个细节都必须注意,否则便是饮恨终生的结果。
出了这样的大事,行程即被耽误了。刚要启程的大队人马,又重新扎营。
曾月城被邱寒渡刺了肩头一剑,流血不止。无论他如何解释无碍,聂印不由分说地吩咐人,将他的衣服脱下來,边为他治伤,边道歉。
半个时辰后,聂英目里迸射出冰霜般的光芒,挟着一股寒气,进了邱寒渡的营帐里。
他朝她点点头,虎背僵硬地挺直。
一切,尽在不言中。
龙飞飞与两个丫头都在,见那两人打着哑语,仿佛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聂雍缓开口:“龙飞飞,你还记得当日刺那头领的位置在哪里吗?”
“自然记得。”龙飞飞准确地捂住左腹:“这里,当时刺得很深,相信一定会有伤口的痕迹。”
聂印的目光一寸寸凉了下去,揉着眉心,不知道在想什么。
邱寒渡口不对心地安慰道:“其实,这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題。谁知道这个曾月城是不是假传你母妃的口信,來引你上当?”
聂印沒有回答,只觉心内一阵翻腾,有些东西正残忍地显露出來,无论他有沒有思想准备。
曾月城再次痛醒时,现自己被五花大绑捆在行军床上。他倏然一惊,抬头一望,对上聂印森冷的眼眸:“王,王爷……您这是……”
聂印坐在椅上,全身都散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寒气:“说,是谁派你來的?”
邱寒渡站在不远处,一身白衣,似笑非笑,像极了一个蛊惑君王的祸害妖精。
曾月城恨得牙齿格格作响:“王爷勿听妖女妖言惑众。”在他想來,必是那女人说了什么坏话,才导致王爷如此待他。他可是为了秀妃娘娘不远千里來搬救兵的人。
他试着撑起身子,却现全身竟无一丁点力气。
聂印淡笑,唇角扬起一丝冷酷:“不必再费劲儿,我给你用了点好药。曾御医一身好武功,我总要防备些才好。”
曾月城脸色一白,紧闭双唇,那表情像是悔恨这趟來报信了。
聂印坐姿不变,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九曲国真是无孔不入,连曾御医都是细作。我其实很好奇,你到底本來是九曲国人呢,还是灵国人叛国的?”
曾月城实属撞上來的兔子,就这么落到了聂印的手上。
聂印神色张狂,勾唇浅笑:“我更好奇的,是以曾御医隐藏得这般深的心思,到底有什么原因会自动送上门來?”他挑了一下眉,身子倾近了些:“让我猜猜……”
“那有什么难的?我也猜得到。”邱寒渡仍是那个似笑非笑的样子:“太子死了,他们急了,脑袋一晕就犯了大错。我说得对不对,曾御医?”
曾月城恨恨地闭上眼:“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只是替秀妃娘娘叫屈罢了。”说完,用舌尖不断在牙齿里顶着什么东西。
聂印摇摇头,将手摊开,一粒极细小的药丸豁然摊在他手中:“想用这个自尽?”他悠然而散漫:“我劝你还是早点说了的好,到底是谁派你來的?目的是什么?而且,我想你应该知道,当初是谁给涅康下的毒……”
曾月城不吭声,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