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起脸,笑意自唇角眉梢眼底,一路蔓延开來,像极了清冷月夜中盛放的雪莲:“我想问,你是奸细吗?“
“不是。”有谁个奸细肯在这种情况下承认自己是奸细呢?龙飞飞回答得越肯定,两只曝了光的奸细就越觉得有问題。
“好。”邱寒渡点点头。
“寒渡,你信我?”龙飞飞异常欣喜。
“不一定。”邱寒渡的眼睛眨了眨,荡起一抹隐隐的笑意。
“……”龙飞飞的俊脸现出一丝尴尬的神情,这倒底是要怎样?
那两只奸细圆满了,嘻嘻笑,全然忘记了她们自己才是真正的奸细。
龙飞飞的马车已等在客栈外了,两只奸细就算再不乐意,但秀说要去,她们自然得跟着。
店家缩头缩脑,也被龙飞飞给打了。能用银子摆平的事,当然不算个事。可谁是奸细,是哪一个程度的奸细,将來还会不会继续当奸细,对邱寒渡來说,这些才是至关重要。
马车一路向都城行驶,四个人都挤在同一辆马车中,又一**细和非奸细的辩论开始了。
喳闹中,邱寒渡喊停,拧着眉,无比严肃:“你们两个,为什么总说人家是奸细?”
“这个……”奸细其实也有奸细的操守,她们为了秀已经背叛了自己的国家,总不能事无巨细地都透露出來吧?
黑妞了狠,别过头,恨恨的:“反正他就是奸细!你离我家秀远点,我自然不会出卖你。可是你现在摆明了要骗我家秀上当,我岂能容你?”
邱寒渡哑然失笑,还有比这更缺心眼的奸细么?这智商跟朵儿姑娘能打个平手吧?
龙飞飞正色道:“有本事你就说出來,我倒是想听听,怎么我就变成了奸细?”
牙尖嘴利的黑丫头们,立时就长枪短炮地向龙飞飞袭來。
一个说:“我如果问你,你知不知道你是九曲国人?”
另一个根本不给龙飞飞说话的机会:“你一定会回答,不知道!”
一个又说:“我如果问你,你知不知道你爹龙济堂本是我九曲国的西令先锋?”
另一个赶紧接话:“你肯定会回答,不知道!”
一个再问:“我如果问你,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你妹妹龙娇娇,一直都被当成皇后來培养?”
这一次,龙飞飞赶紧回答了:“这个我知道!”妹妹龙娇娇一生下來,爹娘就有训示,不准欺负妹妹,因为妹妹将來是要做皇后的。
“你知道个……鬼!”黑妞白了龙飞飞一眼:“你以为长得好看就能当皇后?那是因为你爹是九曲国人,而他自來辅佐的是皇后娘娘,而……”
及时打住,黑妞恨不得咬舌自尽。这么大的秘密都透露出來了,怎么得了?怎么得了?
她将头埋进掌心,呜呜咽咽的:“我是叛徒,我是奸细……我不活了……”
邱寒渡从龙飞飞的眼睛里看到了难以置信的火苗,错愕,慌乱,震惊,各种情绪都有。她自己又何尝不震惊?拒她曾经是真的猜测过这个可能性,可是一国之后,竟然会是奸细,这是不是太扯了点?
她喃喃的:“景后?龙将军?”
“不!我爹不可能是九曲国人?”龙飞飞怒气大,扯过黑妞便捏住对方的下颚:“你说谎!你这个奸细!”
黑妞呜呜说不了话,可有人代言啊:“你才装得像模像样,想要骗我家秀,门儿都沒有!”
龙飞飞松了黑妞,再要去抓黑丫的时候,被邱寒渡伸出玉臂轻轻一格,就挡开了。
邱寒渡靠着马车,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來。
黑妞蓦地红了眼眶,向黑丫打了个手势:“秀珍重z妞和黑丫叩!”马车里太拥挤,以点头代替叩,说完不待邱寒渡回应,两人便双双滚下正奔驰的马车。
突如其來的变故,邱寒渡并未太过惊慌,沉声道:“叫你的人停车。”
龙飞飞点点头。
马车骤然停下,夜,那么黑。
邱寒渡跳下马车,眺眼一望,四处黑乎乎一片。左边是悬崖,右边是庄稼,中间一条山道弯弯又曲曲。
邱寒渡好整以暇地清咳一声:“哎呀,这俩黑丫头掉崖底下去了……看來很快就变成鬼了……”
龙飞飞从未见过这么神神叨叨的邱寒渡,也跳下马车,伸头一看,吓一跳,那黑乎乎的崖下到底有多深,谁知道呢?
邱寒渡眼珠转了转,故意大声问:“龙飞飞,一会儿我们去你家?”
“你想去么?”龙飞飞也不笨,当然知道这是说给俩丫头听的。
“行,反正也沒去的地儿,就去你家吧。”邱寒渡唇角勾出个漂亮的弧度,带着股子邪气:“我也觉得俩丫头不靠谱,龙将军怎么可能是九曲国的人呢?”
“靠谱是什么意思?”龙飞飞沒听明白。
“呃,就是她俩胡说的意思。”邱寒渡的耳朵动了动,细微的声音收进耳鼓。她径直朝四十五度角方向奔去,准确抓到了两只藏在庄稼地里探头探脑的鬼:“想死?”
俩丫头唉声叹气地低着头。
邱寒渡像个教官似的单手负于身后,另一只手则指着两个笨丫头:“我都不知道你们这奸细是怎么当的9玩欲擒故纵,会玩吗?好玩吗?”一个问句一个戳,邱寒渡玩得煞是开心。
黑妞喃喃的:“我们要回去覆命,既然完成不了任务,也不能连累家族遭殃。你说是么,秀?”
邱寒渡不玩了,两道锐利的视线直射在两个丫头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