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两个黑丫头再不是那样单纯质朴的模样。目光炯炯。灼痛了邱寒渡的心。
两个黑丫头是会武功的吗。而且看起來。武功何止不弱。绝对是技艺精湛。
她的怀疑真的成了事实。她本來还心怀内疚。誓再也不无端揣度两个黑丫头。冷厉的眸色沉了又沉。寒风呼啸而过。最冷的。是她的心。
打斗仍在进行。
”德奈雪。你疯了吗。”一个高大男子手上拆招。却不由得低吼:“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也不要忘了你的任务。”
刹那间。空气凝固得仿佛不流动了。冷。刺骨的冷。
身份。任务。邱寒渡几乎心跳都要停止了。间谍。细作。特工。其实她们都是一路人。都为了完成某个组织某个机构甚至某个国家派给的任务。
她的手心里全是汗。不敢弄出一丁点动静。只见黑妞咬了咬牙:“要杀先杀我。”说着又向那高大男子攻了过去。
眼花缭乱。动作招式。越打越相似。
黑妞和黑丫相视一眼。迅背靠背。形成一个攻防阵势。忽上忽下。忽左忽右。
只是那十个蒙面人蓦地像换了人一样。战斗力大增。迅围合成团。等待高大男子的指示。
邱寒渡算是看出点名堂來了。怪不得刚才两人对十人。能打成个平手。原來人家根本沒用全力。甚至所有人的武功路子。跟两个黑丫头都极其相似。
黑妞惨叫一声。剑从她后背划过。同一时间。黑丫也是一声惨叫。月光下。鲜血滴滴落在雪地上。那么刺眼。
邱寒渡本能地要冲出去救人。却蓦地被一个强有力的双臂给抱住。那只手用力捂住她的嘴。
“是我。别出声。”一字一句。他说完就放开了手。只是仍然以暧昧的姿势贴紧她的身躯。
邱寒渡身体一僵。赶紧挣扎着离对方远些:“龙飞飞。又是你。”她压低了声音。有些不自然。但此时不是叙旧的时候。她沒空理会他的无处不在。
她得想办法救两个黑丫头。无论她们是什么人。又有什么关系。只言片语。她仿佛已经知道了事情的來龙去脉。有人要杀她。黑丫头拼了命在保护她。
可是被龙飞飞这么一扰。又一重疑虑涌上心头。黑丫头现她已经在怀疑了。这会不会是一场苦肉计。
特工训练里最重要一课。便是苦肉计。不惜牺牲生命。也要让对方以为你不是她的对立方。
人心。多么难测。这世间。最可怕的就是人心。
她渐渐冷静下來。却有种陌生的钝痛自胸口蔓延。院里的两个黑丫头还在垂死挣扎。只有招架之力。无还手之功。
邱寒渡的拳头握得越來越紧。一双眼里迸射出暴戾的火焰。
龙飞飞温热的手掌按住她的肩头。大力而沉稳:“那是九曲国的十大暗卫。武功高强。就算加一个你或是加一个我。都只有死在当场的份儿。”
“难道让黑丫头们就这么战死。”邱寒渡柳眉微扬。太阳穴的青筋突突地跳。
“你别急。”龙飞飞好整以暇的样子。
又是两声惨叫。两个黑丫头双双被踩在地。刀剑齐齐架在她们脖子上。
邱寒渡的眸若锐利的刀。闪烁着细碎的光芒。失去了最好的营救机会。她反倒冷静下來。
一个黑衣人远远奔來。单腿脆地:“回大人。屋里沒有人。”
高大男人“嗯”了一声。蹲下身子。用手掐宗妞的下巴:“德奈雪。我给你三天时间杀了渡云公主。否则。便用你的全家陪葬。”
黑妞凄厉地叫起來:“我不明白为什么非要杀了渡云公主。她不是真的公主。不起作用的。杀了她也沒用。”
黑丫也附和道:“其实她只是一介平民……”
“还有你。曲舒乌。你们最好合计合计。该怎样联手杀了渡云公主。她是不是真的公主不重要。重要的是上头的人要她死。”高大男子冷漠而疏离。手一挥。刀剑撤去。
刹那之间。一众人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两个黑丫头像死尸般地躺在白雪与鲜血混合的地上。
黑妞忽然笑起來:“曲舒乌。你后悔吗。”
黑丫也笑得凄凉。声音有些呜咽:“悔。后悔不该跟秀走得太近。她明明是跟我们一样冰冷的人。为什么我总觉得心里暖暖的。想和她亲近。想跟她浪迹天涯。哪怕她有时骂我。我还是喜欢跟她在一起。”她费力地侧过身子。望着黑妞:“德奈雪。怎么办。秀已经怀疑我们了。”
“是啊。怎么办呢。”黑妞叹口气。泪水无声地滑落:“怨不得她怀疑。她就是一剑杀了我们。也是我们的福气。她是一心一意待人。而我们三番两次拖她下水……她还为我们找龙娇娇报仇……我回想这一生中。有谁是真心疼过我们的。除了娘亲。怕是再不会有人了吧。”
邱寒渡听得万箭穿心。捂住嘴。不敢出声响。她分不清此时是该怪她们。还是心疼她们。她们是同一种人。真的是同一种人。
都凉薄。都寡情。却都渴望温暖。只要有一丝光亮。就拼命向着那抹光亮奔去。
如果两个黑丫头真的要杀她。其实有万千方法可以不露痕迹。她能活到如今。难道不是因为她们一次又一次手下留情。
她挺直背脊。脸上除了冷漠不再有别的情绪。就那么一步一步走出去。
这一次。龙飞飞沒有再拉她。
“身为一个细作。最忌讳的是感情用事。难道你们受训时。沒有人教过。”邱寒渡倨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