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人凶相毕露。向马车内扑了进去。
朵儿惊恐万状。又咬又踢又哭又叫。
坏人肯定是要恐吓的:“再叫就把你杀了。”这是坏人必备之语。
难道不叫他就会放了她。秦朵儿再笨再天真再像个不懂事的小娃子。可人家行走过江湖呀。江湖上人称“秦三妹”呀。沒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哩。
一个女子的贞洁有多重要。她懂得不能再懂了。
她压根儿就不听人家的恐吓。尖利着嗓子。哇啦啦啦地叫出了好大一片回音。寂静空旷的显渠官道上顿时划过一声声凄厉的哭叫。
坏人的胆儿虽肥。可这毕竟是显渠官道。万一來辆马车。谁也说不清背景会有多深。他手起。沒刀。真接掌劈在秦朵儿的脖颈处。制服了这哇哇乱叫的姑娘。
姑娘被劈晕了。
坏人共有两人。一人还在前面赶马车。车里这位操起一口不像灵国京都的口音吩咐外边那位:“把马车赶进小树林。”
外面的人立时拐进了旁边的小道。
车里的坏人欲干坏事。磨拳擦掌。
可朵儿姑娘哪是那么好被劈晕的。这江湖的水是白趟的么。想她三岁习武……咳。这有点夸张。其实她的心思从來沒在习武上。是大哥秦俊说。站一个时辰马步或是打会一套拳。就带她出去吃好东西。她也算是聪明。三两下就学会了。花拳绣腿也能比划两下。
她这情况呢。就跟王语嫣是一样的。你要让她自个儿上场打。她准出糗。可她懂的东西多。为了吃好东西。她能拆招。用嘴说名儿。这招克那式。那式又怕哪招。总之理论知识无比丰富。也能比划出样式。就是打出去沒用。
关键时刻。见多识广就起作用了。
就在那坏人要准备什么什么她的时候。她看见坏人手腕上一个标记。便阴恻恻地笑了一下。伸了个懒腰:“哟。新木堂的败类这是要毁你姑奶奶的清誉。”
她的确是个沒心计的主。可人家闯荡过江湖。听了多少说书人讲英雄事迹。尤其是韦大秀当年如何智斗三皇子风楚阳。那些个片段。可都在她脑子里转悠哩。
总结一下精髓。无非是面对敌人要笑嘻嘻。你越是笑得开怀。敌人就越是不知你底细。
人家朵儿姑娘不笨哟。笑嘻嘻她是会的。并且还笑得很好。
她这一笑 。把坏人笑蒙了。那坏人本以为面对的就是个娇滴滴的忻娘。刚才劈掌的时候也沒怎么用力。怕一掌拍下去。把这嫩姑娘直接给拍死就不好交差了。可竟然这姑娘沒晕。还笑着把他的來历给叨叨出來了。
坏人吓死了。凶光更甚。
朵儿姑娘被那凶光骇得心里格崩一下。娘啊。说书先生骗人哪。她说了人家來历。人家不是应该先问她:“你怎么知道我是新木堂的人。”
可人家沒问。哎呀呀。沒问该怎么办该怎么办。一急。就不知道怎么办了。露出两排小白牙。贝齿森森地往人家的胳膊上使劲一咬。嗖一声……朵儿姑娘如一只泥鳅般滑出了坏人的掌控。顺势滚出马车。小嘴儿正好亲吻大地。嘴里便又是泥來又是草。
坏人大惊。以一个标准习武的姿势矫健跳下马车。向朵儿姑娘扑去。
朵儿姑娘连扑带爬地往官道的方向跑。一边尖利地喊:“救命啊救命……啊啊啊……”她又自动加了几个凄厉的回音。于是悲催地被坏人扑倒了。
只听赶马车的人说:“这半天还沒搞定一个忻娘。”鼻子里闷哼一声。显是对同伴的效率持不屑态度。
“哼。她精着呢。精得跟猴儿似的。”这人边回应。边“嘶”一声。扯破了朵儿姑娘的衣裳。
朵儿姑娘心道完了完了。顺手捡起一个石块就向坏人砸去。同一时间。她的脸上也挨了重重一耳光。她痛得咧嘴。不过看着那人脑门上滴下血來。心里也忒爽。
赶马车的人见势不妙。忙跳下车。准备加入收拾朵儿姑娘的行列。
朵儿姑娘那时心在滴血。心中有个凄楚的声音在喊。太子永别了。公子永别了……当然。在那么万分危急的情况下。其实她哪有空喊这些名堂。这几句纯是在叙述过程中。为了增添悲伤气氛加出來的心理活动。
聂印实在听不下去了:“英雄该出场了。是谁來救你的。”他一忍再忍。耐着性子听秦朵儿渲染出一个冰雪聪明的形象。连当时寒风刮得更猛。仿佛在唱一幽怨的歌之类的细节都听完了。居然还沒听到点子上。
秦朵儿此时已沒有依偎在邱寒渡的怀里。而是在红梅花儿开的漫天大雪中。手舞足蹈地讲她的英雄故事。
是的。英雄该出场了。一个俊秀英挺的公子。与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厮出现了。哗啦啦啦。两方大打出手。
两个坏人其实功夫并不弱。却碍于打下去会暴露背后的主子。这便跳上马车。急驰而逃。
公子这边人也不多。自然不能追。只是把朵儿姑娘扶起來。
“其实吧。这肖公子我之前就认识。”江湖上人称“秦三妹”的朵儿姑娘人脉真的挺广。结交的朋友也都是年轻俊俏的公子。这肖公子的确是她早就认识的人。当然。交往离不开美食。
“肖公子……”聂印浅眯黑眸:“就是他教你算计我们这一堆人。”
“隅哥。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嘛。”朵儿姑娘嘟着嘴儿:“我其实要算计的。只有太子哥哥一个人。”
两情相悦。暮暮朝朝。朵儿姑娘和太子殿下虽然是以“吃”会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