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宽大的红木桌椅,气派卓然。桌上古书竹简及画卷一一摆放整齐,笔墨纸砚,文房墨宝,都错落有致。
皇帝楚湛端坐,脸色极怒。秀妃长跪在地,哭泣不止。
聂印与邱寒渡见此情形,相视一眼,心中均是一怔。一种自来的本能,邱寒渡探手欲瘸中的手枪。
聂印立时按住她的手,摇摇头。
邱寒渡如一个忠诚的侍卫跟随着他,不一语。
聂印上前抱拳行了个礼:“皇上,可是因太子之毒一事召唤在下?”抬起头来看向皇帝。
不看还好,这一看竟然心中打了个激灵。皇帝的眼神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他,像是要从他脸上看出个秘方来。
“咳j上……”聂印被看得浑身毛。
“聂神医,你的娘亲是不是叫凤喜?”秀妃仰起带泪的脸,楚楚可怜地问。不止如此,竟那么跪着向他匍匐过来,抓住他的手:“皇上,皇上,这真的是臣妾与皇上的皇儿啊,我可怜的皇儿……”
这下子聂印蒙了,邱寒渡也蒙了。八点档狗血剧?聂医生是皇宫里流落民间的皇子?
聂印呆怔着,眸光有些恍惚:“娘娘认识在下的娘亲?”
秀妃的眼泪如珍珠般地掉落下来,泣不成声:“你右手腕上,有块心形的胎记,那是你出生的时候就有的。”蓦地转身面向皇帝楚湛,将额头贴于地面,长泣不止:“皇上……臣妾冒着犯下欺君之罪的危险,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保资儿的性命。”
皇帝楚湛目瞪口呆,没想到在十九年前,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生过这样荒唐的事。直到十九年后,少年春风得意,名满天下。他才得知,那个传说中的神医,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秀妃仍旧长跪在地,诉说着当年的无奈。悲凄的眼神,仿佛流淌着将近二十年的思念与执念。
对于邱寒渡来说,这个故事并无太大新意。皇宫贵族的斗争,莫不如是。尤其是这个故事,对她这个现代人来说,更是一丁点创意都没有。
这几乎就是戏剧《狸猫换太子》的翻版,当年的皇后早逝,皇帝楚湛最得宠的两个妃子同时怀孕了。一个是景妃,一个自然是秀妃。
楚湛当年许诺,谁先生下皇子,谁就是皇后,那皇子便是太子。这种承诺在邱寒渡看来,皇帝十万分脑残。或许男人天生喜欢争斗,更喜欢女人为自己斗个死去活来,方显出存在感。
而这种争斗的结果是,根基深厚的景妃誓要夺得后位,早早就命人在汤药里做手脚,以期杀死秀妃肚里的孩子。
秀妃没有足够的力量抗衡,只能想尽办法确保自己肚中的孩子平安。渐渐的,她看清了事实。她不足以保护孩儿,即使登上了后位,景妃一样能让她和孩儿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她未雨绸缪,在生产的前一天,从宫外弄了个有病的初生婴儿回来。在生产之时,偷梁换柱,将自己生的孩子让贴身宫女凤喜连夜带出宫去了。而那个有病的婴儿也死了,于是秀妃生了个死胎既成事实。
景妃成功登上后位,她生的儿子也被立为太子,即涅康。
秀妃因生产时出血过多,再也不能生产,伤心欲绝,求皇上赐死。皇上却感念其苦,封其为秀贵妃,赐金银玉帛,以慰其心。而景皇后见秀妃再也不能生育,从此便不再与她为难。这让她顺顺利利度过了这么些年,却没有一天不想念自己的亲生儿子。
如今,眼见亲生儿子就在眼前,哪里还能忍得住?
这件事很隐秘,皇上没有立时表态,既没当场认下儿子,也没当场对秀妃处以欺君之罪,更没追究景皇后当年下的毒手。
四个字可形容:兹事体大。
在聂印的默许下,秀妃差人秘密去接凤喜回宫。一个背井离乡,几次在死亡边缘徘徊的宫女凤喜,终于得以光明正大回归故土。
大使变皇子,英俊少年还颇有男主命。邱寒渡冷眸流转:“聂医生,您这回可扬眉吐气了。”
“哦?”聂印没好气:“阴阳怪气儿的,又想说什么了?”肯定不是好话,是好话就不可能是惹祸精的风格。
“太子的命可在你手里,”邱寒渡说阴谋论的时候,半点都不像是开玩笑,头头是道:“只要你不救,他死了,皇帝感念你在外漂泊这么多年,心一软,就立你为太子。你当了太子当皇帝,以后三宫六院,任你逍遥。”
说得他好像是个迷恋女色的登徒子。聂印邪魅一笑,一双桃花眼忒妖孽:“你想做王妃?还是想做皇后?”
“哈!”邱寒渡一甩马尾:“谢了,我对小朋友没兴趣。”
聂印怒了,像被嫌弃的蟹崽,伸手就抓住她的手腕,恶狠狠,阴恻恻:“我二十五岁了!”
邱寒渡变魔术似的,将手腕从他霸道的手里抽出来,冷哼一声,头昂得高高的:“你那个高贵的母妃可不是这么说的,她可说的是十九年前,这说明什么?说明你不过是个十九的小娃娃……”
话说,她也郁结得不行。穿越一场,搞个暧昧,居然和十九岁的小朋友裹上了,还非得当人家的小尾巴。谁要以为她爽爆了,她得去撞墙。
聂印气得很,最恨谁说他是小娃娃,受够了受够了_大的身影扑向她,扭着她的手臂就回房间,他倒是要看看,这惹祸精有多大的能耐。
邱寒渡在心理上占了优势,这下再也不怕他了。任他扭,任他拖,完全当他是个小娃折腾。折腾呗折腾呗,看你能折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