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和陆潇从西市出来又去了东市,到那家绸缎庄找掌柜。
掌柜这时候正焦头烂额劝一位夫人,“现在的料子也不错,虽然花色不如辛州府杜家铺子的艳丽,但是看起来更端庄些。”
旁边垂手低头的小伙计偷偷瞄一眼掌柜,果然,掌柜说完发觉不对,想收回也来不及了,旁边站着穿一身艳丽花色衣裙的女子面色沉下来。
“怎么?掌柜的意思我这身衣裙不够端庄么?不过是颜色鲜亮些,哪里就不端庄了?你们没有货便说没有,为何还要编排别人家?”
女子嘴利,咄咄逼人,掌柜再是能言善辩,也不好与妇人针锋相对,直落得节节败退。
琉璃恰好这时进来,就见旁边小伙计看见她眼睛一暗,居然认出是从前来为大姨姐买料子的俊俏公子。
琉璃也不着急,想等掌柜解决了那桩公案再同他说话,小伙计见他不买料子就在一边等着,更加认定又来一个找掌柜麻烦的。
看见来了两位相貌出众的小公子,妇人也没好意思再纠缠,不高兴地走了,琉璃这才过去同掌柜说话。
得知琉璃就是辛州府杜氏绸缎铺子的小东家,小伙计嘴巴张得老大,掌柜这会儿可顾不上看他,急忙将琉璃和陆潇请到后堂,殷勤地上茶,这才坐下来谈生意。
“沈公子,贵号的绸缎花色艳丽繁复,自从得知有这样的料子,敝号的老主顾便执意求购,实在让在下疲于应付。”
掌柜一脸苦相,原本没有那料子时,这些妇人也很中意现在,自从那叫做“仙锦”的料子有人穿起来,布庄掌柜的日子就都不那么好过了,明明不想买那个的,也问你有没有,没有就被客人嘲讽。
女人喜新厌旧起来,绝不输给男人。
琉璃点头表示理解,不过这正是她乐见其成的。
“沈公子,敝号想从贵号入货‘仙锦’,不知沈公子可愿意?”
掌柜自然知道这样获利少,不过找不到货源也是没有办法,他曾经多发打探,也没查出这些花色料子是从哪里出货的。
“倒是没什么不可,按照规矩掌柜订一千匹返一成利。”琉璃点头。
“在下想订三千匹,现在已经到了做秋衫的时候,颜色已经转素了一些,接着新年的袄子和转年的嫁衣,花色就要亮起来,而且料子用得不少,这个料子花色鲜亮,就算是春衫也是会销得好的。”
掌柜盘算着也是在看琉璃的意思,并不知道琉璃能有多少存货。
“三千匹的货我能给,我在小东市开了一间绸缎铺子,以做大宗入货的生意为主,一个月后掌柜可以去铺子里提货选花色,不过掌柜要先交了七成货款做定金,不然待铺子开张时,我不敢保证就有货给掌柜留着。”
琉璃说完这些,也不着急,一边饮茶一边等着掌柜拿主意。
掌柜斟酌了半晌,“按理说我是应该见到货,再选花色付定金的,不过贵号的料子花色我已经见到了,倒是可以信沈公子,那明日便到沈公子的铺子里签下定金文书,列上订货单子,沈公子看这样可好?”
掌柜不可能凭着琉璃一句话就信她,所以到了铺子再打探一下,这样才敢付银子。
琉璃答应,知道掌柜谨慎,也觉得人之常情,便和陆潇告辞出来。
这两日莫掌柜一直在藏宝阁,店面里的陈设重新做了修改,卖首饰的银楼多数是女眷,靖安又是省城,贵妇贵女们颇多,若是嫁娶采办妆帘耗费时间长,分隔开的雅室就比较方便。
温良的制作间也开始整修,差不多半个月,银楼这边就能改造完毕,伙计们也教授得差不多,订的首饰交货后,银楼就可以换了牌匾重新开张了。
琉璃笑意盈盈哄着莫掌柜,手中缺人没办法,她是贪心吃得急,一年的时间将杜家的产业扩大了十倍不止,而且绸缎的供货与三日眠握在手中,就是源源不断的银子滚进来,以靖安为中心在岭南各地开分铺也会容易,她要将生意滚雪球一样滚得越来越大。
当然开始的时候手中得用的人会缺一些,不过各个铺子里让掌柜多留意,挑出一些用心肯做事的调教,不出一年也能去各处挑起铺子。
这一日琉璃忙得差不多,便写了帖子让石峰送去钟府,请钟先生翌日到清友居品茶,石峰回来时带了口信,钟先生会按时赴约。
琉璃这时正在房里给那条小青蛇喂食。
经过这些时日,琉璃不但不怕小青蛇了,空闲的时候还将它缠在手腕上玩一会儿。
琉璃打开竹篓的盖子,片刻后小青蛇便慢悠悠游出来,琉璃唤它“绿衣”,比那小姑娘的“驴”好听多了。
琉璃从陶罐里拿出一粒鸽蛋大的丹丸,放在桌上,绿衣便游过来用身子一圈圈把丹丸环住,身上深浅绿色勾勒成的花纹绚丽,然后再张开口把丹丸吞在口里,慢慢看着一个圆球凸起,在它细小的身体里徐徐移动,最后消弭于无形。
琉璃向绿衣伸出手,它慢悠悠又游在琉璃手腕上,盘旋缠绕近乎透明的白皙,绿色散发光泽的花纹和无瑕的白形成一幅诡异唯美的画。
“呜……”突然出现的声音让绿衣一阵瑟缩,小尖脑袋紧贴在琉璃掌心,尾巴尖轻微颤动,明显是怕极了。
琉璃都不用怎么低头,已经快有半人高的雪玉就站在一边,凶狠地盯着琉璃的手掌。
“你舍得出现了?这些天你去了哪里?真是翅膀硬了,居然学会了离家出走,而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