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琉璃哪也没去,吃了早膳便又窝在房里睡大觉,她要把一路缺的睡眠补回来,直到她被一只手揪住耳朵。
“你这丫头,回来不说见人,藏在房里贪睡,这都几时了?”
齐素锦笑骂,松开手捏了捏琉璃的脸蛋儿。
“素锦姐姐,人家一个多月未曾好好歇着,可不是要补个眠嘛。”
琉璃没想到有人进来,自己的睡相算是泄了底。
坐起来做最后的挽救,挠挠蓬乱的乌发。
看着小妮子春睡初醒粉面桃腮的样子,齐素锦眯着眼打量,“这样粉雕玉琢的美人儿,真真是让人疼到心坎里去,怪不得陆公子放下学业也要一路随行,任是哪个男子也怕被人瞧了去,放在眼里拔不出来。”
琉璃听完齐素锦说话狠狠翻了个白眼,什么眼神?能看出陆潇疼她?不过是学业无用闲极无聊,随她出来散心,留在云山书院还要提防那个山长认出他来,哪有那么多自作多情!
琉璃慢吞吞下床,她请齐素锦稍坐,去了净房洗漱收拾,出来时已经是个清清爽爽的公子了。
“琉璃,我今日来也是想着同你做笔生意。”齐素锦说道。
“好啊,什么样的生意,说来听听。”琉璃很感兴趣。
“是这样,义助会总不能坐吃山空,之前确有富贵慈善人家捐赠,可是我想用这银子生出钱来,多帮助些可怜人,我认得的女子比较多,琉璃你看能做些什么生意,让她们赚些银钱补贴家用,咱们也能有一些盈利?”
齐素锦的想法没错,钱生钱才能变成活钱,不过想要做赚钱的生意,也要看天时地利人和。
琉璃想了想,“我在这边有绸缎铺子,但是没带成衣铺子过来,要说你的义助会帮的女子,会针线的应该不少吧?”
“不过粗浅的针线不行,寻常人家自己就做了,不会花钱找绣庄,我是说如果有针线不错的,倒是可以开个绣铺,让她们带着众人做些绣活儿,我的绸缎庄出了新货也要做成衣样子,这些都是生意。”
齐素锦眼睛一亮,想了想拍手,“还真有几个说是针线不错的,只是我也没有留意过,她们平日只能做些粗浅活计,绣庄里的绣娘们都是彼此相识做熟了的,赚钱的不会让她们接,你说的倒是个法子,不接那些太精细的,殷实人家的嫁衣,春衫夏衫秋冬袄子的,总能做得。”
琉璃笑笑,“我这里正有一些活计,不如让她们试试身手,无论好坏我都会给工钱,另外我还会请邱娘子过来,让她过目,能不能成她定能看得明白。”
齐素锦说好,风风火火起身就走,要回去问问都哪些人的针线拿得出手,琉璃送她出门。
走了几步齐素锦忽然拍头,吓了琉璃一跳,“看看我就说有什么事忘了,那日街上遇见了你从前的那个护卫,就是那个俊俏的小哥儿,他喝得醉醺醺的一个人走,我着急做事便没追上他,你可曾见过他了?”
琉璃一怔,项楠?不是回去南阳山了?为何会醉醺醺在这里出现?他酒量极好,要喝多少酒才能喝得醉醺醺的?
琉璃含糊着答应了,送齐素锦出去,转身看到陆潇就站在院子里,面无表情地看她。
“项楠在辛州府么?”陆潇问道。
“我怎么知道,不过应该是的,齐姐姐不会认错人。”
琉璃想不明白索性不想,去花厅让木木摆饭,睡了大半天她也饿了。
吃罢饭琉璃想带木木出去消食,陆潇没说什么,带着石峰默默跟上。
此时差不多酉时正,路过一片平民住的巷子,许多男人下工晚的人家刚开始生火做饭,正是炊烟袅袅,一片人间烟火气。
琉璃倒没什么,陆潇忽然觉得,这就是他今世想要过的日子,没有兄弟阋墙尔虞我诈,没有步步惊心如履薄冰,每日赏景饮茶教书育人,闲时一二知己小酌,身边常有伊人相陪……
陆潇心中一动,为何会想到有伊人相陪?他们是要和离的,他今世最想做的难道不是离开她?
陆潇心中一阵烦恼,想到要离开她,她会和另一个男子这样漫步,陆潇只觉得心底某处空了一块,有凉飕飕的风穿过……
他这是怎么了?
宅子距离米铺不远,出门这一路常常步行,琉璃已经习惯了走路,不知不觉就到了米铺门前。
伙计们见是小东家过来,都忙行礼问好,生意好他们也觉脸上有光,腰板挺得直。
琉璃颔首答应,冯掌柜也迎出来,韩氏在后院做饭,隐隐传来一阵香气。
琉璃跟冯掌柜提起了教刘达认字的事,冯掌柜满口答应,年纪大了更愿为人师,正愁找不到人教导,伙计们倒是听话,不过他也知道是怕他唠叨才敷衍。
这时也快打烊了,炒米的灶熄掉,冯掌柜看看天,担心明日会下雨,让伙计们将铁锅搬到后院收起来,将炉灶用油布盖好。
琉璃见冯掌柜做事细致,暗暗点头,便告辞出来,想再去看看点心铺子,都是这一条街上,不过几十丈的距离。
刚走了不远,不防旁边一家酒楼里飞出一个人,差一点撞到琉璃,陆潇一把将琉璃揽过去,那人扑通摔在琉璃面前的地上,一动不动。
这是一个穿着深蓝劲装的人,此时面朝下伏在地上,就听扔他出来的小二大骂,“镇天价来赊酒喝,没钱装的什么大爷,如今怕是连晚茶钱都拿不出,不还了酒钱,明日再来就报官拿你!”
说罢小二“呸”了一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