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回到府中,就带着木木和几个丫头躲进小厨房,洗米泡米蒸米……忙活起来,因为前世用心做过几次,那方子已经刻在脑子里,每一道步骤都是分毫不差。
琉璃这边兴致盎然地酿酒,云山书院里的陆潇,却有人正邀他小酌。
书院里新来了一名学子,不知为什么对陆潇颇有兴趣,这时下了课,学子们三三两两凑在一处谈论着先生的讲义,这位丰神俊朗的莫公子,走到独自看书的陆潇旁边施施然坐下。
陆潇抬头看一眼,微微颔首致意,便继续看他的书。
“陆公子,听闻你才思敏捷,文章颇具灵气,常有神来之笔,枯柳先生对公子甚是赞赏,在下有意邀约陆公子及几位同窗,休沐时小酌几杯,评时事论文章,可否赏光?”
枯柳先生便是那位考录陆潇的常席,虽然陆潇不喜多言,枯柳先生还是常常寻陆潇说上两句,对他的评价颇高。
莫公子名莫狄,刚来书院不过三日,却已经与书院的学子们十分熟稔,好像他在这里生活了许多年,莫狄相貌极俊美,不同于陆潇的白皙清冷,他蜜色的肌肤泛出健康的光泽,有一点神秘味道。
“在下不善饮酒,怕是要扫莫公子的兴了。”陆潇一贯清冷疏离,与同窗往来不多,不说刻意疏远,但是也从不主动接近。
“无妨,以茶代酒也是雅事,就这样说定了,届时住在府城的同窗小聚,定在得意楼,在下恭候大驾。”
莫狄说罢,拱手告辞起身离去。
陆潇不由蹙眉,这人相貌如此出众,又这般长袖善舞,在前世里却从未出现过,莫非是只在云山书院昙花一现的人物?
琉璃酿的酒封坛贮存在窖里,只等着七日后开坛了,这几日还发生了两件大事,在江中府传得街知巷闻。
一件是害死石峰爹的吴掌柜,在狱中暴毙。
另一件是李通判府的庶子李启到府衙自首,自称之前教唆抢粮和指使砍倒花灯架的,都是他一个人,并非是他的嫡兄,是他一时糊涂让人栽赃在嫡兄身上,如今夜不能寐良心不安,才来府衙自首。
琉璃听到这两个消息,第一个还不觉得怎样,只是唏嘘报应不爽,第二个就不由齿冷,李通判夫妻眼里,庶子女命如草芥,竟然可以拿来换出嫡子,这庶子必定被要挟,不敢不依。
琉璃只能再想办法,李准这样嚣张无忌,早晚还会露出马脚的。
还有一件小事令琉璃安心,听闻唐笑到了谢府的第二日,谢妈妈唐氏便停了药,只用一些温补的药膳,这两日身子却轻快了许多,当然身子好了,就有精力张罗儿子的亲事了。
二月十六这日休沐,陆潇回到杜府后,与杜老爷和琉璃打过照面,说了去如意楼小聚的事,琉璃自然支持,陆潇来日能得这些同窗的襄助是好事,平日多往来也好联络感情。
这日也是琉璃酿的酒开坛的日子,木木小心翼翼把一个酒坛放在桌上,几个小丫头有些雀跃又紧张地围在一边,琉璃觉得好笑,这些小姑娘倒是比她还要期待酿出好酒来。
敲开泥封,揭下油纸,一缕酒香就缠绵地钻入每个人的鼻孔,小丫头们都深深吸气,目光变得更热切。
她们哪里懂什么好与坏,不过偶尔凑趣喝一些自酿的果子酒,但是这一次的酒是小小姐亲手酿的,那就一定是极好的。
木木用木杓舀了一点,先给琉璃尝,琉璃知道厉害,只啜了一小口,品一品,果然还是那个味道,笑着点点头。
小丫头们都紧张地看着琉璃的表情,见她点头,立刻受到鼓舞,争先恐后去尝那酒,只一口就辣得咳嗽起来,小脸红扑扑的,不过有胆子大的,喝出味道来,竟然还想再要一口。
琉璃见天色还早,便带着木木装了两坛子酒,去醉春坊。
去往醉春坊的路,正好经过得意楼,琉璃忽然想到陆潇与同窗在这里小聚,便让车夫停下,让木木抱了一坛酒送进得意楼,以陆潇的名义给同窗们品尝。
琉璃可不是白白拿出一坛酒的,能入云山书院的学子多半是富贵人家公子,平日能喝上两杯的自然知道酒的优劣,得意楼的醉堂春一直名噪江中府,今日就拿这新酿的酒试试锋芒。
木木进去送酒,车内的琉璃打开车窗,随意观察着街上的店铺,看看各家生意好坏,微风轻拂她的碎发,她随手挠挠细嫩的脸颊,却不知楼上一扇打开的窗子里,年轻的公子看见这一幕,眼中露出怎样的惊艳。
木木将酒交给小二,嘱咐清楚,便出门上车离开,二楼窗子里的目光随着车子行到看不见,才依依不舍地收回,转身招呼同窗们饮酒。
小二把酒送进来的时候,陆潇和莫狄都是一怔,陆潇没想到琉璃会替他挣这样的面子,莫狄却盯着那酒坛,他分明看见那个小丫头抱着送进酒楼的,那车中女子,原来竟是陆潇府中的女眷吗?
“三妹婿真是好福气,三妹妹事事都为你想得周到,且来尝尝是什么美酒佳酿,我等也分些口福。”冯焕章笑说道,他如今性情与从前大不相同,惯会周旋逢迎,在书院中的学业不出众,人缘却是却是极好。
陆潇并不多说什么,让小二开了酒坛倒酒,那边的莫狄心中却一阵怅然,原来那佳人是陆夫人。
酒坛打开闻到香气,座上识酒的便叫了声好,待到倒入酒盏中,看酒色清亮,早已经迫不及待,陆潇举盏敬在座同窗,喝下一口,只觉入口辛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