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母心中升起一股止不住的悲哀,丧子之痛叫她痛不欲生啊。
重新躺回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一会儿想着陈玄策还活着时候的样子,一会儿又想到了梦里的事。
那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那场梦她竟然从头到尾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一张脸,那身打扮,还有儿子的吩咐,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而且头七是回魂夜啊。
陈母心里乱糟糟的,然后陈父也醒了。
“老婆子,我夜里做了个梦。”
“我也做了个梦。”
“我梦见三郎了。”
“我也梦见三郎了,我还梦见三郎当土地公了……”
夫妻俩猛地一僵硬,四目相对,心脏砰砰的跳起来。
“老头子,你说那是真的还是假的啊?”半响后,陈母才结结巴巴的说道。
“管它是真的还是假的。老三不是告诉了咱一个秘密么,去看看不就啥都知道了。”
“那我去把大郎二郎喊来!”陈母一想,这话说的对啊。试试不就知道了。
“喊什么喊。那才多深啊,我几锄头就挖出来了。等信儿都确定了,才对他俩说。”
陈父考虑的更深。
儿子都是好儿子,但这种事儿太荒诞了。
在没有被敲定之前,还是不要让太多人知道的好。
反正距离也近么。
老陈头说干就干,起身穿上衣服,悄悄的把门打开,扛着锄头去到埋宝地头,五锄头就把木箱子挖出来了。
黄金白银外加一些首饰珠宝,至少也上两千两银子,这是郭婆子这些年辛苦积攒下的私房钱的一部分。
陈玄策并没有把所有的黄百之物都发给陈家,后者虽然是他最信得过的一拨人,但信奉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筐里的他,向来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
陈父陈母搬了好几趟才把一箱子金银珠宝统统搬回自己的房间。
把门关上,老夫妻俩看着桌子上的金银珠宝心情那是好不复杂。
陈母忍了半天还是没能忍住,眼泪哗哗的落下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三郎是有出息的……”
没出息的话怎么会才死掉就坐上土地公了?
“是啊,有出息,三儿有出息。”
陈父说着话眼睛也湿润了。
可是眉宇之间却是一扫此前的隐晦,就跟他家老三考中秀才,考中廪生时候一样,重新焕发了勃勃生机!
陈玄策在阴司做官,那给陈家带来的好处可一点都不弱于活着时候,甚至还要超出许多。
也就是他还有些麻烦缠身,要不然,只凭桌子上的这箱金银,那土地爷就比秀才公牛逼多了。
“一切都照着老三的吩咐,咱们先在家里把神位供起来。你今儿就带着老大老二家的媳妇把后罩房收拾出来。”陈父再三吩咐老妻务必小心再小心。
“这你放心,老婆子我省的。”陈母边回应着说,边心里想着俩儿媳妇,这两张嘴也要牢牢的闭上才是。
所以等到张大张二两对夫妻,听到父母公婆说的话,看到桌上堆着的金银后,一个个都欣喜与害怕交织。
老三在阴司里也得了好,这于陈家当然是大大的好处了。眼前的金银就是一大明证么。
但同样老三牵扯到的麻烦也不小。
清河河神庙广布整个青阳郡,那实力岂是陈玄策一个小小的土地爷能比的?
陈家竟然牵扯到了这种事了,如果陈玄策落败了,陈家可就完了。
然后还有县城里的黄家,这个倒是好打听,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还要由他们来出手对付黄家……
总之是有得有失,好处之大叫他们难以抵挡诱惑,而危险之大,也叫他们暗自冷汗直生。
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特征在这一刻就被体现的淋漓尽致了。
陈大陈二两家都清楚事情的风险有多么大,但谁的眼睛也不能从金银珠宝上挪开。
当然这里头也有兄弟情份在原因,但具体的能有几分,可就说不准了。
土地神域里。
陈玄策正在修着一种雷法,《地皇经》中记载的法门法宝很不少,可他现在绝对是一个穷光蛋而法宝则是需要材料。所以他就只能从法门入手了。
有着之前的积累,如掌心雷和五岳大手印他很轻松的就有所成,但戊土神雷就是水磨工夫了。即便他现在乃是一尊地祗!
突然,一道道远比刘三水的信奉粗大的香火愿力,不断的落来。
陈玄策从坐定中醒来,立刻知道这是来自陈家的香火了。
而且当天陈二哥就离开了清河镇。
三天,只短短的三天,陈家老二陈玄德就跑了回来。
“爹、娘、大哥,我敢肯定,三弟必是那黄家人下的黑手。三弟刚去,廪生的空缺便被黄子凌给补了上。而且县城里还有件事,据说城东的周老爷正准备给自家的大小姐选婿呢。”
“我在县城拜访三弟的同窗,得知……”
陈玄德把自己打听到的一些事一五一十的道了出来,很直接的断定陈玄策的死与周家的选婿大有关系。
一个廪生或许还不至于黄家人暗下黑手,可是陈玄策的诗作文章之前得过周家大小姐的赞赏,这或许才是黄家暗下毒手的根本原因。
“就因为这?”
陈父有些不能接受。周家可是整个青阳郡的名门望族,在万宁县更是独一档的大户,陈家门第与之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周家选婿,那用屁股想都不会是自家老三啊。黄家人的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