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数十人,快马而来。
为首的是刘群山。
相比于欧阳三有些失了冷静的欣喜,殷承祉始终冷着一张脸,抬眼望去的视线也是冷得,似乎半点也没有因为自己人来了而高兴或者松了口气。
或许,是因为来的是刘群山所致。
欧阳三也很快回过神来,虽说宁州离他们最近,但刘群山对燕王向来是面服心不服的,当年的那些纠葛,也算是公开的秘密,不过后来他安于在崔钰手底下当一个副将,才算是渐渐地远离了众人的视线,当初和燕王的那些不和,也算是雨过天晴了。
只是在关键时候,他会不会忠心护住便不得而知了,尤其是燕王的存在对崔家而言,便如同头顶上压了一块大石头。
刘群山会不会趁着这个机会除燕王,谁也说不好。
“刘将军!”姚军也认出了来人,当年平定安氏妖后祸乱,他与刘群山有过一面之缘,对于锦东的将领,他虽不敢说仔细钻研过,但也是了解过的,自然也知道刘群山与燕王之间的那些传闻了,“刘将军,燕王谋逆,你若是能将其拿下,他日陛下必定lùn_gōng行赏!”
欧阳三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你找死!”
姚军可没把他这话当回事,继续怂恿,“陛下很清楚锦东军的重要,只要锦东军与燕王决裂,陛下绝不会动锦东军,自然,也不会动崔家!刘将军当年放弃一州主将,所求的不就是要报答崔家的赏识之恩吗?如今燕王谋逆,若是他回了锦东,必定会带着锦东军作乱,崔家若是跟随,便也是灭族之罪,更是会令崔氏一族的忠心付之一炬,若崔家不跟随,便定会成为燕王的刀下亡魂!”
“刘群山,你若听他胡说,才是真的将崔家置之死地!”欧阳三喝道。
刘群山冷冷地扫了两人一眼,并未回应,随即下了马,单膝下跪,扬声道:“宁州驻军主将崔钰麾下刘群山,奉崔将军之令前来营救燕王殿下,末将来迟,请殿下恕罪。”
这话一出,便是表明了态度了。
他是真的来救人,而不是落井下石的。
“刘将军……”姚军还是不肯放弃,他就不信燕王在锦东就真的万众归心,崔家就真的心甘情愿被人这么压着!
刘群山没让他说下去,扬起了手,他身后随行的亲兵当即上前,将姚军给控制住了,至于其他兵士,也都被团团包围住。
论人数,双方其实也差不多的,只是如今姚军在燕王手中,自然就是燕王这一房占了上风了,很快,姚军和他带来的兵士都被卸去了武器,控制起来了。
殷承祉这才慢条斯理地收了武器,朝着依旧跪着的刘群山说道:“起来吧。”
“谢殿下。”刘群山说完,便站起身,扫了一眼被控制在地上的人,“殿下,这些人您该如何处置?”
殷承祉说道:“都杀了。”
众人一惊。
便是一路护着他走来的欧阳三也愕然,这般轻描淡写就决定了这数十人的生死?这还是他所认识的燕王吗?
双方敌对,杀人是理所当然,此时此刻为何隐秘行踪也为了之后能顺利返回锦东,杀了他们是最好的法子。
欧阳三也不是心慈手软菩萨心肠,只是这样的话从燕王嘴里说出,还是以这样的语气,不禁觉得惊愕而已。
燕王……
“有问题?”殷承祉眉梢一挑,看着刘群山,问道。
刘群山收敛神色,拱手道:“自然没有。”说完,便扬手,喝出了一个字:“杀!”
亲卫们当即动手。
“等一下!”木安阳突然开口。
殷承祉扫向他,“你想亲自动手?”
“殿下。”木安阳上前,“将他们杀了只会激怒皇帝。”
“哦。”殷承祉淡淡道,“那又如何?”
“殿下。”木安阳目光犀利,“冯夫人不会希望看到这样血淋淋的场景的。”
殷承祉原本平淡如水的面容瞬间乌云密布,“你是怕他们死了,牵连到你们木家吧。”
木安阳的确有这样的顾虑,木家商行的人还在县衙大牢,若是姚军死在这里,哪怕他们没有证据,为了给皇帝一个交代,木家怕也在劫难逃了,燕王此时就算有能力与皇帝对抗,却未必能护的住远在南边的木氏家族!这一次营救准备的仓促,本家那边还未来得及仔细解释,只是让人传了个简单的信息,父兄未必能及时作出准备,“属下更清楚冯夫人不愿见到殿下成为一个嗜杀之人!这些人也不过是奉命行事,不过各为其主罢了,若是战场相遇,生死自有天命,如今若杀了他们,不过徒增杀戮罢了。”
殷承祉的脸色阴沉的更可怕,若说方才对姚军等人的诛杀令说的轻描淡写跟吩咐今天午膳吃什么似得,眼下那浓烈的杀气却是要将木安阳给凌迟了般。
“殿下,冯夫人不会希望见到殿下这般的!”木安阳有私心,但也的确如此认为,更不愿意见见到他搭上整个木家效忠的是个只会杀戮的暴君!成大事是少不得心狠手辣了,可他如今诛杀这些人,分明不过是为了泄恨!
一瞬间,似乎静的落针可闻。
姚军并不怕死,可却不想死的如此窝囊,“燕王,有本事来日战场上见!”
殷承祉阴冷到了极点的目光慢慢地挪到了他的身上。
姚军浑身一个激灵,如今眼前这个哪里是什么燕王,简直就是从地底下爬出来的恶鬼,这般冷冰冰地盯着他,比方才殊死相拼的时候,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