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死了,张华将军欲趁机夺去闾州军权政权,并且还让人假扮劫匪将无意中得知消息的崔家三爷一家子都给杀了的消息,越传越广,也越传越离奇,在经过有意无意的加工之后,呈现出了两极化的舆论。
一方面是不信,认为这是有人在陷害张将军,而这陷害的人是谁看看现在谁在闾州城便知晓了,摆明了指向前来拜见四皇子的宁州和幽州两位主将。
另一方面是信,抓着任何一丝蛛丝马迹去坐实这件事,各式的演绎将张将军塑造成了一个贪婪狠辣无恶不作的恶徒。
而这些,于局中之人而言都是意料之中,但任凭外面如何揣测却都不动声色安安静静。
沈雷亚继续他的莺歌燕舞大享美人恩。
而刘群山深居简出,从踏进医馆的那一日便没有出过门,若不是将驿馆的守卫换了自己的亲兵,后又加强了驿馆附近的防卫,怕会惹人怀疑他在驿馆已经出什么事了。
至于旋涡中的张将军,更是在军中从未露过面,只是却做了不少事让人倾向于相信谣言的事情,比如说将崔家大公子崔怀崔家大公子在崔家三房出事之后便去了军营,至今未归,生死不明。
还有便是闾州州府朱茂朱大人在出事之后便一连去了两次军营,每一次出来都像是丢了半条命,哦,对了,朱大人还差点遭了刘群山将军的毒手,开始像是刘群山将军要杀朱大人,后来又传刘群山将军是质问朱大人谣言一事,而已经和张将军勾结在一起的朱大人不小心说漏了嘴,差点被大怒之下的刘将军一刀砍了。
舆论的两个极端并不平衡,倾向于是真的。
而真真假假,或许更真。
“崔家那边还是没有动静?”客栈之内,沈雷亚难得没让美人陪侍,酒水也换了茶水,随着中秋将近,客栈内的防卫也更加的森严。
“没有。”亲卫回禀,“刘群山的人也一直盯着,我们的人也不好做的太过。”
“没想到崔钰那小子还挺镇定的。”沈雷亚笑道。
亲卫回道:“也许是贪生怕死。”
“别这般说。”沈雷亚笑道,“到底是崔家的子孙,再窝囊身上也还是流着崔家的血。”话题一转,说道:“让人盯紧了驿馆那边。”双眸一眯,继续道:“刘群山或许不服一个小娃娃,但却未必就真的忘了旧主,以他的脾气再怎么也会留着一丝往日情分的,外头的谣言传的这么厉害,他却只是发作了一下那姓朱的,怎么瞧着都不对劲,以他的脾气早该冲去宰了姓张。”
“是。”
“明日便是中秋了。”沈雷亚之所以不喝酒不用美人,便是为了明日这一场好戏,“这么多年了,我们沈家在宁州憋屈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走出来了!”眼里的野心清晰地呈现出来,“崔家,既然该消失,就不应该再垂死挣扎苟延残喘地丢了他们先祖的威风凛凛!”他扬手砸了茶盏,神色也有些狰狞,“没有崔家便无沈家?他们崔家当自己是神吗?区区小恩小惠便要我们沈家俯首陈臣当牛做马?!他们以为这锦东真的是姓崔的?他们以为一丝小恩小惠便能收买人命?!沈家三代,死在了蛮人的玩刀之下,我的父亲更是惨遭蛮人千刀万剐!若不是崔颢,我父亲岂会死的这么惨?!沈家能有今日全都是用沈家人自己的血肉堆积而成的!崔家?!崔家算什么?!算什么——”
亲卫当即跪下,高声道:“将军威武,沈家威武!”
“哈哈!哈哈哈……”沈雷亚大声狂笑,恣意畅快之中又掺杂了一丝让人心底发寒的阴冷,“崔温,你死的太早了!你该亲眼看着我们沈家是如何覆灭你们崔家!哈哈哈——”
亲卫跪在地上,低着头一点也不敢抬起。
而这时候,另一个亲卫却闯了进来,神色慌张,“启禀将军,清水县那边传来消息说张华派去给崔家三房收尸的人形迹可疑,似乎在暗中执行着其他的命令!”
沈雷亚脸上再无一丝儒雅的痕迹,笑意顿住,阴冷更盛,“区区一个去收尸的你们都处理不了吗?”
“将军恕罪,末将……啊!”话还没说完,一声惊恐的喊叫之后人便断气了。
沈雷亚抬手用指腹拭了拭刀上的血迹,慢条斯理地吩咐,“告诉清水县的人,若是连几个宵小都处理不了,就不用回来了。”
“是!”地上的亲卫立即领命而去,走之前还没忘记让人进来处理那具尸体,同时利用了这具尸体制造出了一场沈将军被刺客行刺的事件,给谣言的真假又添了一个佐证。
……
朱茂从军营回来没再去驿馆,只是派人送了一封信过去,怕死是真的,不想过去露马脚也不仅如此是真的。
刘群山接到这封信的反应他不知道,为了确保送信人不会无辜丢了性命,他让人将信送到了驿馆看门的护卫就成了,反正现在驿馆里里外外都是刘群山的人,信绝对丢不了。
尔后,便开始该干什么便干什么了。
沈雷亚这么一被刺杀,作为当地的父母官,他自然是不能置身事外的,哪怕很清楚这里头到底有什么猫腻,也还是走了一趟。
没见到传闻中的沈将军,据说是受了伤在休息。
朱茂心想该不会是觉察到不对想拒绝明日的中秋宴吧?当下便让人将消息送门,若是一旦发觉宁州或者幽州来的人离开,便当即禀报。
拦,估计是拦不住的。
不过人只要还在闾州,便还在四殿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