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庭远听到熟悉的声音,心下一松,扭头瞧去,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道,“嗯,醒了。”说着,就要从软榻上起身。
暗二疾步走了过来,将药碗放在桌上,忙去扶司庭远,“世子爷,您昏迷了好些天了,这才刚醒,还是躺着为好。”
“不妨事。”司庭远摇了摇头,继而又狠狠地皱了眉,暗二说他昏迷了好几天,可在那前世也不过就是两个时辰的事儿,这……莫不是真应了那句“天上只一天,人间却一年”?
暗二见司庭远愣神,忙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道,“世子爷,您怎么了?”
司庭远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道,“无事。”顿了顿,又道,“对了,这是哪儿?我们不是在地宫里头,怎么就到这来了?”
暗二走回桌旁,重新端起那碗汤药来,再走回司庭远身边,笑道,“咱们还是在地宫里头没错。可……您肯定猜不到!这儿居然是先帝那位最宠爱的妃子梅妃娘娘住的地儿。”
“住的地儿?”司庭远抓住暗二的话,喃喃自语,这话的意思是……司庭远不可置信地问道,“难道……难道梅妃娘娘没有失踪?!她一直在地宫里头?!”
“小元子有一半说对了,一半说错了。”司庭远的话音刚落下,屋外就走进来两个人,梅妃娘娘和慈铭大师,开口的那位就是梅妃娘娘。
司庭远听到这久远而熟悉的称呼,脸上暗了暗,眉头又皱了起来。年幼的时候,司庭远作为伴读进宫,这梅妃娘娘见了自个儿总唤他“小元子”,说他白白胖胖的,就像个小圆子。梅妃娘娘这一唤,连着先帝也这般唤他,好些年都改不过来。
当年梅妃娘娘一失踪,再加上自个儿去了北境,鲜少入宫,便再也没有人唤他一声“小元子”了。
“噗嗤……”暗二很不厚道地笑了,他还头回听说,司庭远有这称呼,就……怪可爱的。回头定要去世子妃说去,让她也乐呵乐呵。
司庭远瞪了暗二一眼,继而无奈地朝梅妃娘娘道,“娘娘,我这都多大了,您还是别这般唤我了,竟是让人笑话。”
梅妃娘娘哈哈笑道,“你小子年纪再大,还能有我这个老婆子年纪大?你啊,就好生地听我唤你小元子罢。”
司庭远脸黑了黑。
暗二在一旁凑趣道,“娘娘您哪里是老婆子?您瞧着比咱们世子爷还年轻。”
暗二这话说得不错,不知为何,这么多年过去了,这梅妃娘娘的容颜依然没有改变,还是当年的模样,甚至可以说更美了,因为地宫里头常年不见太阳,她这肌肤胜雪,瞧着如同一个冰山美人儿似的。
梅妃娘娘捂了嘴笑了,“你这小子说话,我爱听。”顿了顿,下巴抬了抬,道,“先伺候你家主子喝药吧。”
“是,娘娘。”暗二应了一声,将药碗递给我司庭远。
司庭远接过,一饮而尽。
待暗二端着药碗出了屋子,司庭远才瞧着悠然地坐在椅子上与慈铭大师小声说话的梅妃娘娘道,“娘娘,关于您的事儿,我有诸多不解,可否与我解惑?”
慈铭大师接了话,道,“老衲也有此疑惑,还请娘娘不吝告知。”
梅妃娘娘指着慈铭大师笑道,“咱们刚相见的时候,我就瞧出了您心头的疑惑,但您不问,我也就不说,想瞧瞧谁憋得过谁。没成想,原来你是要等着与小元子一道。也好也好,省的我说两遍了。”
顿了顿,梅妃娘娘又道,“这事儿啊,告诉你们也无妨……不过,我想先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可相信这世上存在两个世界?”
慈铭大师捻着佛珠,闻言,默不作声。
再看司庭远,他平静地点了点头,“我信。”若是在之前他是不信的,可经历过那一场离魂,又亲耳听到过前世“朱琼”与“朱珠”说的她来自另一个世界,所以他信,深信不疑。
梅妃娘娘见司庭远这般不假思索地就点头,微微地愣了愣,继而脸上露出深深的笑容来,嘴唇轻启,讲起了早年间的事儿来。
梅妃娘娘来自另一个世界,她不是魂穿,而是身穿,起因是一场路边的车祸,造成了时空的扭曲,连累了她这个刚巧经过的路人,一同跌进了时空隧道。
她是直接从高空中掉落,摔进了先帝的怀里。先帝见她昏迷不醒,便带回了行宫,当她醒来的时候,便是在精致的宫殿里头。
朝夕相伴,情投意合,可梅妃娘娘骨子里带着“一夫一妻”的思想,不愿意去做先帝后宫中的女人,与人共侍一夫。
可先帝却坚持,最后先帝用了强,迫使她点头进了宫,可即使先帝待她如珠如宝,她都不快乐,整日里琢磨着想要逃离先帝,逃离这吃人的后宫,回到原来的世界。
有一回,机缘巧合,她瞧了钦天监的文书,其中记载了关于七星连珠、时空扭曲的事儿,不知真假,但她决定一试。
于是,梅妃娘娘做着准备,还给先帝留了一封信。
待到了那七星连珠之日,梅妃娘娘在后花园据钦天监说是风水极佳的位置等着。或许是梅妃娘娘足够幸运,她回到了原先的世界。
可时间长了,梅妃娘娘却发现,她适应不了原先世界的生活,亦或是说适应不了先帝不在她身边的日子。
于是,她又琢磨着要回到这个世界。
思来想去,她来到那处车祸地点蹲守,这儿是事故多发地带,所以梅妃娘娘想着,她只要多等等,若是真的造成了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