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楼前的广场上已聚集了很多学生和老师,教学楼上各个教室和办公室的窗边也满是看热闹的人。
程芳玉不想面对陈思忠,却又不得不面对他。一走到楼下,她心里就发怵,但还是强撑着走到了陈思忠面前,又抬高声音说:
“陈思忠,你不要在这里大喊大叫,这里是学校,是上课的地方。你也是上过大学的人,还是一个公司的老板,就不能讲点文明吗?”
陈思忠本来打算,见到程芳玉之后故技重施,马上承认错误,让她回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程芳玉肯定会顾及面子,乖乖地就范。然而,下楼来的程芳玉却显得很强硬,还指责他不文明。陈思忠的情绪马上就失控了,大声对程芳玉说:
“是我不讲文明吗?你一个结了婚的女人,天天不回家,现在还说我,我们到底是谁不讲文明?”
陈思忠想的没错,程芳玉确实很要脸面。陈思忠的话,让程芳玉颜面扫地,她想制止他:“你不要胡搅蛮缠好不好,我们两个人的事情,非要当着这么多人说吗?”
“好啊,那你跟我回家去,我们回家说。”陈思忠仿佛成了占理的一方,说话时趾高气扬。
程芳玉已经想得非常清楚,无论陈思忠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不会再回那个家。她对陈思忠说:“我不回去,我和你说的很清楚了,我要和你离婚。”
“我为什么要离婚?我不离婚!我们的孩子都这么大了,你别闹了好不好?”
“我为什么要离婚,你自己心里清楚!”
陈思忠觉得是时候认错了,就说:“芳玉,我已经知道错了,就算我求你了,你跟我回去吧。”
这时,中专部的校长走了过来,对程芳玉说:“程老师,这是怎么回事?我们这里是学校,你们两口子有事回家去说。”
程芳玉要离婚的事情,学校里的同事没有人知道。事已至此,程芳玉也不得不对校长坦白:“校长,不是我让他来的。我们以前是夫妻,就快离婚了。”
陈思忠见程芳玉还是这么“无情”,就对她说:“程芳玉,我们现在还没离婚呢,我也不同意离婚!”
程芳玉极度绝望,她也豁出去了,对陈思忠说:“陈思忠,我再跟你说一遍,我要离婚,必须离婚!”
陈思忠看着程芳玉,说:“程芳玉,既然你这么绝情,那也别怪我无义了。”又面向校长,“校长,我实话告诉你,程芳玉之所以要离婚,是他在外面有了别的男人,给我戴了绿帽子,是她对不起我,不是我对不起她。”
“陈思忠,你血口喷人!”程芳玉委屈地说。
“你有脸做得出来,还怕人说吗?”陈思忠大声说。
程芳玉有苦说不出,就冲出人群,朝学校门口跑去。陈思忠也跟了上去,嘴里喊着:“芳玉,你别跑,跟我回家去!”
学校门外是一条很宽的街道,来往车流量很大。为了方便师生出行,玮城市政府在上面建了过街天桥。
程芳玉跑到校门外,就上了天桥。陈思忠跟着也上了天桥,嘴里还在喊:“芳玉,我们回家去吧。”心里还在想:只要走到程芳玉身边,就把她扛起来,放到车上带回家去,由不得她不回。
程芳玉在天桥中间停下,看着下面的路面和来往的汽车,她想到了死,对,就是死了,也不能和陈思忠回去,和他在一起生活,还不如死了的好。她对陈思忠说:
“陈思忠,你别逼我!你要是敢过来,我就从这里跳下去,摔不死,也会让车撞死。我和你过不下去了,我们好聚好散,把婚离了,不行吗?”
“不行,我不离婚,绝不离婚!你要离婚,我也去死!”陈思忠说着,就要过来。
“你别再过来,再过来我现在就跳下去!”
程芳玉的表情极其严肃,而且愤怒,还做出了要往下跳的姿势,陈思忠怕她会真的跳下去,只好改口说:“芳玉,你别跳,我现在就走,改天再找你谈。”
陈思忠下了天桥,程芳玉还站在那里,看着远方,又看着川流不息的汽车,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刚才我为什么没有真的跳下去呢?那样一了百了,不是更好吗?
一个老师走了过来,对程芳玉说:“程老师,校长找你,让你过去一趟。”
程芳玉看了看那个老师,又想到了陈家源和父母。她意识到,她还不能死,她要活下去。她跟着那个老师往学校里面走。
“程老师啊,你老公可真够厉害的,跑到学校里来闹。不过,你也别往心里去,刚刚你老公说的话,我们都不信的。”那个老师说。
程芳玉的心就像是被针扎了一下:陈思忠在学校里这么一闹,还污蔑我有婚外情,领导、同事、学生,他们会怎么看我?我在学校里还怎么待下去啊!
她一言不发地跟着同事回到了学校里。
学生们都已经被老师叫回了教室里,同事们见到程芳玉,或者躲开,远远地看着,或者强颜欢笑,和她打招呼。程芳玉明白,这些人都在等着看她的热闹。
来到校长办公室,程芳玉敲了敲门,里面传出“进来”的声音。她走了进去,精神恍惚,忘了关门。
校长走过来把门关上,然后对程芳玉说:“程老师,你坐。”
程芳玉像一个木偶一样,坐在了沙发上。
校长对她说:“程老师,你是学校的骨干,你们家的事,按说学校管不着。可是,怎么能让你老公到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