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林絮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二姐盯着我做什么?”

阮林春笑道:“三妹今天不舒服么?瞧你进来半天,话也不说一句,茶也不喝一口。”

阮林絮:……她不说话也有错?

本来是为了避嫌,好引出之后的纠纷,可被阮林春这么一说,倒显得自己形迹可疑。阮林絮只好向林芳要了盏香茗,在那儿慢慢啜饮着。

阮林春注意到她的手微微发抖,一个小姑娘这样失态,不是因为紧张,就是因为兴奋——对阮林絮或许兼而有之。

看来有事要发生了。

果不其然,到后院去取珍珠的仆妇面色凝重回来,“大姑爷送的礼不见了。”

“什么?”阮林芳大惊,这南海珍珠算不上多么名贵,难的是十分稀罕,不容易买到,还是淡粉色的,正合喜气——阮林芳爱得不得了,一直收在梳妆匣的抽屉里,跟那套头面放在一起,怎么忽然间会丢失?

阮林红快人快语,立刻将矛头对准阮林春,“这些天都是二姐往来穿梭,和大姐作伴,不会是你偷着拿去赏玩了吧?”

阮林春白她一眼,“你以为我是你?”

阮林红这下人如其名,真个满脸通红,她当然记得自己打碎那件青瓷的事,也是未来姐夫送的,和今日恰巧异曲同工。

阮林春看她一怼就泄了气,心道这人还是没多少长进——该不会,连她俩过来探视也是预先设计好的?否则怎么偏偏问起珍珠来?

这么一想,有个人便相当可疑。

阮林絮接触到阮林春的目光,下意识低头,嗫喏着嗓子,不是很确定地站出来道:“我好像……在二姐的房里看到过,是一斛粉红珍珠,对吧?”

阮林春似笑非笑,“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确定是亲眼看到的么?”

阮林红大声反驳,“三姐怎么可能骗人,她一向是最老实的。”

阮林春淡淡扫她一眼,“哦,比你还老实?”

阮林红立刻想起自己隐瞒不报的那张借契,蔫了。

阮林絮暗恨队友不给力,偏偏她今日叫了林红过来,就是为撇清嫌疑,若事事由自己张口,倒显得太刻意了。

阮林春看她迟疑不决的模样,更加肯定是阮林絮所为。仅仅因为赏花宴上她出了丑,而自己露了风头,她就这样嫉恨,背地里搞小动作,这人的心眼也太窄了。

未免林芳误会,阮林春扭头朝身边道:“大姐,当务之急,还是找到那盒珍珠要紧。”

阮林芳起初亦有些疑心,乡下来的孩子,没什么见识,或者一时好玩想拿去显摆,可见阮林春这副坦坦荡荡的模样,可知绝无私心。

阮林芳颔首,“这事赖不着众姊妹,许是哪个小丫头无心之过也说不过,依我看,还是让谭妈妈到各房去问问,别冤屈了好人。”

谭妈妈是她的陪嫁,还是阮大夫人亲自拨给女儿使唤的,能力手段自然样样不缺。

阮林絮看她雷厉风行地领着几个仆妇往小姐闺房里去,唇边不禁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阮林春忽然想起,阮林絮有空间这个作弊外挂,连数亩良田都能容纳,区区一盒珍珠自然不在话下——她要是私下偷了再运到自己房中,当真可谓神不知鬼不觉。

看来此事颇有点麻烦。

谭妈妈很快带着那盒珍珠回来,面露难色。

阮林芳蹙起秀眉,“妈妈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人证物证俱在,眼看实在赖不掉,阮林春只好坦然站出来,“不用说了,这珍珠必是在我卧室里发现的。”

“不过,”她诚恳地望着阮林芳,“我的确不曾做过此事,大姐,你须信我。”

阮林絮在一旁柔柔弱弱地道:“二姐,你何必如此惺惺作态?即便你真是一时兴起拿去赏玩,大姐也不会认真责怪你,不过是一盒珍珠,哪有姊妹情分重要?可你这样的抵死不认,难道那珠子是自己跑去你房中的,你以为大姐是傻瓜吗?”

阮林春锋利地看向她,“我敢起誓,三妹,你敢不敢?”

阮林芳起初因阮林春言之凿凿,那珍珠又的确被她拿去,心里微微地不舒服,可如今见众姊妹因一件小事争得脸红脖子粗,她只好站出来解劝,“行了,横竖珠子已经找到,谁拿的都不相干,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们也别到处乱说。”

想了想,“母亲那里我会帮忙瞒着,只是以后万不可如此糊涂了。”

这话自然是说给众姊妹听的。

阮林红撇了撇嘴,觉得这一家子就会和稀泥,浑然忘了自己当初因那件青瓷何等丢脸,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到处求情。

阮林絮虽有些不甘心,可阮林芳不愿闹破,她也没法子,只得上前扯了扯阮林春的衣裳,道:“二姐,难得大姐姐不计较,咱们也先回去,让大姐好好歇歇吧。”

阮林春却迅速地甩开她,纵使大姐不追究,可今天若没个交代,她在这府里的名声势必一塌糊涂,日后哪个房丢了东西,都得疑心到她头上?她可受不了,更不肯让崔氏蒙羞。

阮林絮的空间是个秘密,只有她知晓,可阮林春却没法用这个证明她的清白——想也知道没人会信。

她只能采用古老的笨办法,握掌成拳,伸出两指,笔直地指向天际,认真说道:“倘我曾私自盗窃大姐之物,管叫五雷轰顶,不得超生。”

阮林芳微微蹙眉,“二妹,你……”

她想说不必发这样重的毒誓,但阮林春却决心已定,她原本不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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