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谷,我们走!”洛长安抬步往外走。
丁太傅站起身,倒是有些舍不得了,“这就走了?我这好多书架,还没打扫干净呢!”
“丁太傅,您自个慢慢的收拾!”吾谷将鸡毛掸子往他手里一塞,行礼一笑,“奴才告退!”
丁太傅一手拿着鸡毛掸子,一手端着杯盏,神情有些发蒙,远远望去很是滑稽,“哎哎哎,你们这……真不地道!”
哪有人,干活干了一半就跑路的?
可事实是,这主仆二人真的跑路了。
丁太傅哭笑不得的摇摇头,“真是个急性子,年轻人啊,就是忍耐不住!”
不过,想起了洛长安提及的事情,丁太傅心内有些担虑。
事关临王,谁能保证,可以兵不血刃,而不是如今日刘太师这般,血流成河?
出了太学堂,洛长安立在宫道上许久。
吾谷挠挠额角,“公子,怎么不走了?”
“心里有些烦躁,有时候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洛长安抹了把脸,“你说,当皇帝有什么好的?日夜都在批折子,若无必要,都不能离开皇宫半步,这跟坐牢有什么区别?”
吾谷想了想,“可是公子,这只是您一人的想法,好多人可不是这么认为的。当皇帝多好,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后宫三千夜夜笙歌,要谁死那就死,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这么好?”洛长安撇撇嘴,“那折子呢?”
吾谷笑了,“那就得看,当个圣明的君主还是当个昏君。您若是说,明君,自然是辛苦的,要批折子,要天下之忧而忧。但若是当个昏君,那可就简单多了,自然也是恣意得多!”
“当个昏君?”洛长安还真没想过这一层。
吾谷点点头,“当昏君,只要会吃喝玩乐,会杀人就行,想发脾气就发脾气,谁敢不依就杀了谁,要是脾气大了,那就诛九族、十族。”
“吃喝玩乐,那不就是跟我一样?”洛长安自指。
吾谷当即摇头,“不一样,您不杀人!昏君,是喜欢杀人,好杀人,有些甚至真的要吃人,那时候可就是民不聊生,战火连天的惨烈。”
“所以,宋烨是个好皇帝。”洛长安抿唇,“我不能让别人动了他的皇位,得保全他,只有这样,我才能得太平日子,我爹这个丞相也能当得安稳,以后……可以颐养天年。”
吾谷细想,“是这个理儿。”
“我明白了!”洛长安叹口气,朝着长乐宫方向走去。
吾谷疾步跟着,“公子,您就不怕寒霜在长乐宫等着您呢?”
“这一刀,迟早得挨着,我拖她就是想让她更着急一些,也让她知道这事不好办,不至于煽动长定侯府那边。”洛长安眯了眯眸子,“免得闹出乱子来。”
爹和宋烨都提防着长定侯府,忌惮着他们,她自然也得顾忌。
吾谷点点头。
不出所料,寒霜果真等在长乐宫外。
她不知道洛长安什么时候回来,但洛长安早晚得回来,便采取了最笨的法子,守株待兔。
在这宫里,守株待兔还是有用的。
“洛大人!”寒霜扑通就跪在了洛长安面前。
洛长安睨了吾谷一眼,吾谷会意,赶紧上前搀扶。
“寒霜姑娘,你快起来,有什么话好好说。”吾谷力气大,寒霜自然是跪不住的,被连拖带拽的,从地上“搀”了起来。
洛长安瞧了一眼周遭,所幸杜双燕并不在场。
“先进来吧!”洛长安伸个懒腰,“一个早朝,算是将我折腾死了,太累人!腰酸背痛的,哎呦,真是难受。”
吾谷赶紧松开寒霜,“公子,回去之后奴才帮您揉揉?”
“也成!”洛长安揉着肩膀,晃着脑袋往宫内走。
寒霜走也不是,站也不是,想了想……还是跟上了洛长安,总归得说上话,但也不能当着宫门口这么多守卫说。
万一传到皇帝的耳朵里,对自己主子不利。
进了寝殿,洛长安一屁股坐在了软榻上,直挺挺的躺了下去,嘴里直叫唤着,“累死了、累死了!”
吾谷忙沏茶倒水,“公子,您喝杯水,要不奴才给您打水泡泡脚?实在是不想动,就去泡个泉,听说泡泉最能舒缓身子。”
“倒也不是不可以。”洛长安坐起身来,转头瞧了一眼极是拘谨的寒霜,“你莫要在那里站着,是杜昭仪让你来打听消息的吧?”
寒霜赶紧近前,“洛大人,主子说,您若是下了朝回来,务必与她见一面,她有话要同您说。”
“我终究是外臣,你家主子是宫中后妃,眼下这局面不宜见面,若是让人撞见,八成会以为我与你家主子合谋,我爹与长定侯府勾结。前有太师府的下场,咱可不能掉以轻心。”洛长安一番话,说得在情在理。
寒霜张了张嘴,愣是吐不出半句辩驳的话来。
“这样吧,等西域的事情定下之后,我再寻个机会与她细谈。”洛长安鲜少这般一本正经,“你当知晓,这西域使团在京,皇上束手束脚,很多事情都无法轻易处置。”
寒霜点点头,这点,她也懂。
“西域之事,关系着北凉与周边诸国的联盟,若是能达成协议,便可低于南渊来犯,只有如此,才能保证北凉边关的太平,否则长定侯府就算有心,怕只怕回到了京陵城,也得领兵出征!”洛长安叹口气,“你说是不是?”
寒霜明白,但是……
“可主子说……”
不待寒霜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