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洛长安的提议,鬼叔自然是有些不相信的。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个道理人人都懂,且这洛家出来的人……可信度太低。
当年的洛川河,如今的洛长安,恍惚间,好似历史在重演。
往事历历在目,岂是三言两语便能就此抚平?!
“我知道,你不信我,毕竟先秦一族有今日下场,与我父亲也脱不了干系,可现在……你有别的选择吗?”洛长安问,“你们跟离恨天打交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需要我来提醒?”
洗脑这种事,洛长安最擅长,不就是动动嘴皮子,糊弄糊弄人,哄着人把事儿办了?
“他们……”鬼叔犹豫了。
洛长安盯着他,咬着牙恶狠狠道,“他们杀人如麻,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若是拿到了他们想要的,只怕这里的老弱妇孺,都得死!”
鬼叔身子剧颤,“你、你……”
“不用你啊我的,我说的是实话。离恨天的人素来杀人不眨眼,你见过他们心慈手软的样子吗?呵,只要給钱,他们什么人都干啥,就算今日让他们去弑君去谋反,他们也敢撸着膀子上!”洛长安趁热打铁。
鬼叔慌了,这次是真的慌了。
离恨天的手段,他是亲眼见过的,当初在山庄,不就是如此吗?
鸡犬,不留!
“他们,会杀光你们!”洛长安重新端起饭碗,“反正我无所谓,他肯定没打算杀我,你们的价值榨完了就该死,但我不一样,我爹是丞相,抓着我去敲我爹的竹杠也是极好。”
鬼叔喉间滚动,“那依少主看,此事该如何处置?”
“我看有什么用,关键是你们应不应我?”洛长安顾自扒拉着饭,吃得津津有味,“话我已经撂下,你可以回去跟大家商议,看大家是要神树,还是要自己的命!”
鬼叔垂眸。
“若是要树,那就先给全家老少找好坟地,立好碑,免得到时候连个姓名都留不下,若是要全家老小,全族性命……”洛长安咬着筷子,邪邪一笑,“随时来找我,我静候佳音!”
鬼叔点了一下头。
事不宜迟,必须赶紧回去商议。
望着鬼叔离去的背影,洛长安嘬了一下嘴,能不能唬住他们,在此一举!
要不然……
她侧过脸瞧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吾谷和重生,“虽然我没你们有本事,但……希望这个时候,能发挥点用处。”
只要拿出平时哄风月楼姑娘的本事,想必……问题不大!
先秦一族、同鸳盟、离恨天,呵,小爷就跟你们玩玩,借力打力,谁不会啊?!
洛长安,安安心心的吃完饭,安安心心的喝水,这事急不得,得慢慢来。
夜里,安静得只剩下外头的蟋蟀叫声。
擦了擦吾谷的额头,又帮着重生擦把脸,洛长安静静的陪着两人,夜半时分又帮着他们探了脉,脉象平稳,已然有好转的迹象。
洛长安如释重负,仔细的为二人盖好被褥,顾自伏在桌案上休息。
黎明前夕,外头终是有了动静。
洛长安勾唇,该来的终究会来。
“少主!”
东方天际,裂开一道口子,有光落下,宛若刺破苍穹的刀剑,劈开了俗世混沌。
鬼叔逆光而战,嗓音里带着刺耳的干哑,“您真的能做到吗?”
“以你们的神明起誓。”洛长安立在门口,“若违此誓,死无全尸。”
鬼叔喉间滚动,终是重重的点头,“两日后,七星连珠,天府之祭开始。”
洛长安的眉心跳了跳,面上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行啊,我会配合,不过有个条件,你需得答应我。”
“什么条件?”鬼叔忙问。
洛长安回眸望着床榻,那里正躺着,她最在意的两个人。
“少主放心,只要能让先秦一族兴旺下去,能让咱们不至于提心吊胆,什么都好说。”鬼叔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
洛长安敛眸,“给我几样东西!这两日不要让人打扰我,能做到吗?”
“只要咱们有,少主尽管吩咐。”鬼叔行礼。
洛长安叹口气,“自然是你们有的东西。”
鬼叔审视般瞧着她,忽然觉得,眼前的少主好似变了一个人,跟以往不太一样了。
诚然,是不太一样了。
两日时间,谁也不知道洛长安在屋子里做什么,关起门来只听得里面窸窸窣窣的声响,偶尔还有点“咚咚”声。
“长老,确定没事吗?”底下人问。
鬼叔点头,“她不像是在开玩笑,这一次……特别认真!”
一个人有没有认真做事,眼睛里有没有光,是看得出来的,这一次的洛长安,和往常吊儿郎当的她,不太一样。
“时辰差不多了!”
闻言,鬼叔面色微沉,缓缓拾阶而上。
正欲抬手敲门,门却从内里打开,洛长安就站在门口。
“不用找了,我出来了!”她转身关门,“走吧!”
鬼叔定定的望着她,“少主,您可想好了?”
“抓我来的时候,你不问这个问题,现在倒是假好心,猫哭耗子也得看情况吧?”洛长安一番冷嘲热讽,“走吧!”
早就做好了决定,还有什么可说的?
“他们呢?”鬼叔问。
他们,当然是指一直没有苏醒的吾谷和重生。
“你们的巫医时不时的来检查一番,他们两个现在是什么情况,想必你们也很清楚,一时半会的醒不了。”洛长安撇撇嘴,“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