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长安告诉自己,这只是凑巧,凑巧了鬼叔有这爱好,跟自己的那根红绳环没关系,毕竟一个是司马家的管家,一个是丞相府的夫人,怎么都搭不上边。
“怎么了?”司马青低声问,“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洛长安摇摇头,“没什么事,你继续说。”
“鬼叔这人,很少跟人交流,大家都怕他。”司马青解释,“他脸上那道疤,让好多人望而生畏,家里也给他说过亲,但是他都不要。”
洛长安瞧着天色,灰蒙蒙的,怕是要寻个地方,免得到时候变成落汤鸡,那可就完蛋了。
“洛公子,您这是怀疑鬼叔跟千城的事情有关?”好半晌,司马青才低低的问出口。
敢问吗?
不太敢。
即便洛长安没什么架子,可她的身份搁在那儿,根本就不需要摆架子。
“没有!”洛长安回过神,起身拍拍屁股,“走吧!先找个落脚的地方,看这天色怕是要下雨了。”
“嗯!”司马青点头。
在落雨之前,三人终于找到了落脚处。
沿河而居的小渔村,一户渔家收留了三人,将一间屋子腾出来给他们住。
“诸位别嫌弃,小地方就是不太干净。”妇人笑道,“咱们这儿偏僻,往常也没什么人来,这屋子以前是个柴房,收拾收拾也能住人。”
吾谷有些为难的望着自家公子,这地方委实太过破烂,可外头下着雨,总不好淋着雨赶路,而且天色已晚,夜路不安全。
“多谢!”司马青拿出点银钱,“这点钱……”
“别,咱们这儿难得有客人,不在意这些!”妇人推诿,“若是我家那口子知道我收了钱,怕是又要不安生,会嫌我这人待客没礼,你们收拾收拾,今晚就睡在这里!”
司马青颔首,“好!”
待妇人离开,洛长安双手环胸,默默的审视着周遭。
简陋的屋舍,是真的简陋。
简单而漏风!
“公子,您将就一晚上,等明儿进了镇子上,您再寻个客栈好好洗漱一番,眼下这地儿能有个片瓦遮头已经算是不错了!”吾谷的手脚还算麻利,捋起袖子就开始拾掇。
此处原是柴房,不管怎么拾掇,都是脏兮兮的。
屋子里好歹有一张床,待渔家主人抱了两床被子过来,倒也能凑合一晚上。
“这一路上,好似有点太顺利了。”洛长安摸着自个的下巴,“你们难道没发现吗?”
是有点太顺利了,一路跑来,后面连个追兵都没有,按理说委实不太可能。
“皇上应该已经发现了公子走失,按理说会龙颜大怒,然后派兵来追捕,可是现在倒是……”吾谷愣了愣,“是咱们跑得太快?还是说这条路有些不太对,追兵走的另一条路?”
洛长安这一时半会的也想不明白,但是……既来之则安之。
夜里的时候,司马青躺在临时的板床上,洛长安睡在床榻上,吾谷守在床边。
如此,也算是相安无事。
外头,雨声不断。
淅淅沥沥的雨砸在茅屋上,洛长安睡得不是太安稳。
按理说,她这没心没肺的性子,不可能有睡不着的时候,又不是认床的娇姑娘。
可是今夜,她还真的睡不着了,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冒出一些怪异的东西,漫天大火……仿佛切身之感,灼得眼睛都疼了。
“公子?”吾谷低低的唤着。
外头下着雨,从缝隙里漏进来的雨风,惹得案头的烛火四下摇曳,整个屋子里忽明忽暗,光线明灭不定。
洛长安坐起身来,有些发愣。
“怎么了?”吾谷低声问。
洛长安伸手压了压眉心,“好似会有事发生,这心里有些不踏实。”
“您说此事要瞒着相爷,咱们没能通知底下人,要不……奴才留个消息?”吾谷想了想,还是要通知底下人,才算保险。
万一公子有什么事儿,可怎么好?
司马青坐起身来,“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心里不踏实。”洛长安走到窗前站着,半晌之后又道,“我去方便一下。”
司马青点头,吾谷便陪着洛长安走出了门。
“公子,还是别走太远。”吾谷撑着伞。
今夜的雨不小,哔哔啵啵的打在伞面上,吵得人耳蜗疼。
后院,有人在说话。
然则四下黑漆漆的,也瞧不清楚是谁,只能隐约听得有人在说话。
“嘘!”洛长安做了个手势。
吾谷点头,默默的收起伞,主仆二人立在柱子后头,屏住呼吸。
听说话的声音,应该是之前的妇人。
妇人说,“已经睡下了,不过烛火还亮着,得先缓缓,到后半夜再说。”
渔夫道,“药都备好了,不急于一时,等着睡熟了再动手便是,棚子里的马都被绑住了嘴,不会惊动任何人。”
听得这话,洛长安与吾谷面面相觑。
果然,女人的第六感是最灵的。
难怪洛长安睡不着,原来是有人在背后举着刀呢!
想睡?
那也得有命!
黑暗中,有低哑的声音阴测测的应了一句,“照计划行事!”
“是!”渔家夫妇异口同声的回答。
洛长安转身就走,吾谷快速跟上。
回到房间内,洛长安这才重重的喘了口气,“收拾东西,马上走!”
司马青原就是和衣而睡,方才洛长安离开,他便也睡不着了,干脆爬了起来,如今听得她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