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偷马贼,长得还算方正,也不是贼眉鼠眼,尖嘴猴腮的模样,瞧着都不似能行窃盗之事的人。
“这厮想偷马,卑职当场摁住,绝对错不了。”疾刃开口。
洛长安探出头来,绕着偷马贼走了一圈,然后徐徐蹲下了身子,若有所思的瞧着,被五花大绑的偷马贼。
“偷马?”洛长安摇头,“不对。”
疾刃愕然,“怎么不对?卑职亲手摁住的。”
“你见过策马而来的偷马贼?”洛长安指了指那人的脚底。
偷马贼的靴子颇为陈旧,千层底早已磨得不成样子,鞋底正中有一道凹痕,只要骑过马的都能瞧出来,这道凹痕是什么意思。
“他应该是骑马过来的,然后出了事,或者是马被跑死了,所以……”洛长安上下仔细的打量着他,“苏州李庄的靛蓝布,哟,倒是有些家底?”
宋烨就奇了怪了,怎么这些东西,连曹风和林祁都不懂,洛长安倒是如数家珍?
“你还能看布?”宋烨皱了皱眉。
洛长安撇撇嘴,“府中进过一批,所以认得!”
丞相府不比常人,偶尔打赏的时候,洛长安用的便是这靛蓝布,不过,咱也不敢说了,毕竟不是便宜的东西,传出去,定是要给父亲扣上点帽子。
闻言,宋烨轻呵了一声,倒也没说别的。
“把他嘴上的布摘了!”洛长安说。
吾谷上前,快速掰开了布团,“公子,这人怎么瞧着有几分眼熟?好似见过的。”
洛长安眨了眨眼睛,“是吗是吗?我这记性,但凡见过的,都不可能忘记,我敢肯定,这人绝对没见过,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真觉得,有几分眼熟。”
“你是何人?”林祁冷问。
少年人喘着气,“快放开我,要去救人。”
“上哪儿救人?救谁?你是为了救人所以偷马?”洛长安问。
少年人盯着洛长安看了半晌,一言不发,许是在防备着什么。
“哦哦,奴才记得了,他跟那个、那个司马家的少东家,似乎长得很相似!”吾谷有些结巴,“公子,还记得吗?您当时拿枣核打过他。”
洛长安愣了愣,“就是那个,那个瘸腿的?”
“他不是瘸腿的!”少年咬着牙。
洛长安嗤鼻,“被绑着了,还这么大脾气,那一瘸一拐的不叫瘸腿,难道叫水上漂吗?”
“你……”少年气急,奈何这一着急,就说不出成句的话来,“我、我、我不会、不会放过你!”
洛长安满脸嫌弃,“一着急就结巴?”
不过,当日那小子是个瘸子,而这小子,鞋底磨损相差无几,并不像个瘸子,而且这说话……
“我记得那小子不是结巴!”洛长安说。
吾谷点头,“对,不是结巴!”
“这个……”洛长安摇头。
见着主仆二人嘀嘀咕咕,宋烨上前一步,快速将人拽至一旁。
惊得一旁的众人,面色皆变。
坏了,皇帝吃醋了?
“你认得他?”宋烨问。
洛长安摇头,“我见过司马家的少东家,司马英,与他长得倒是有几分相似。”
“你认识、认识我兄、兄长?”少年愣怔,“你是何人?”
洛长安皱眉,“司马英是你兄长?”
“是!”少年点头。
洛长安瞧了宋烨一眼,“苏州,司马家。”
这个称谓,宋烨并不陌生。
苏州司马家是个大家族,但并不是官宦人家,早前祖上也做过官,后来世代经商,是个富庶人家,生意遍布,做得风生水起,每年所交赋税银子,委实不少。
“解开!”宋烨开口。
寒山快将绳索解开,吩咐底下人将这少年搀起,左右扣住,终究不敢放松警惕。
“你到底是何人?”寒山问。
少年开口,“我叫司马青。”
果然,是司马家的人。
“你们说的司马英,是我兄长,我这次来就是要去南州救他。但是,来的路上遇见了意外,我和仆人走散了。”司马青说得缓慢,倒也没再结巴,“我不是真的要偷马,我是着急。”
洛长安皱眉,“你的马呢?”
“路上,跑死了!”司马青垂眸。
林祁就不明白了,“南州现在什么情况,你心里没准?这个时候去南州,不是添乱?该回去就回去,少折腾!”
“不是,我哥失踪了!”司马青急了,“我得找他回来!”
林祁没说话,回头看了一眼皇帝。
“失踪了?”宋烨挑眉,“南州的情况,你知道多少?”
司马青摇头,“我不知道多少,但是我担心、担心那些人谋财害命,我哥走的时候带着三箱金子呢!”
“三箱……金子!”洛长安张大嘴巴。
吾谷慌忙拽了一把自家公子的袖子,“公子,淡定!淡定!”
“哦哦!”洛长安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这样吧,你跟我们走,我们也去南州!”
司马青愣怔,“你也去南州?”
“我……”洛长安刚要开口。
吾谷又拽了她一把,拼命给她使颜色。
洛长安先是一愣,俄而快速堆砌出笑脸,冲着宋烨眉眼弯弯道,“公子,咱们可以带上他吗?反正就是去南州,多一个人也就是多一双筷子而已,何况他们司马家的生意遍布天下,能带上三箱金子,说明他们在南州有大生意!”
“是是是!”司马青连连点头。
洛长安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