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烨负手而立,睨一眼目瞪口呆的尤氏兄弟。
“皇上!”尤圣、尤巢回过神,慌慌张张的行礼。
谁都没料到,皇帝竟然会跟着洛川河,亲自前来,这事……恐怕没办法善了了。
宋烨一步一顿,行至二人面前,居高临下的睨着二人,“云山器械库被盗,朕深感心焦,特派御前钦差前来查察,谁知……”
“皇上恕罪!”尤圣磕头。
宋烨深吸一口气,“连朕的钦差都不放在眼里,你们好大的胆子!”
“下官等,失职!”尤巢磕头。
宋烨抬步往内走,“这件事,朕回头再跟你们算,把这二人给朕羁在房内,没有朕的命令,谁都不许踏出房门半步!”
立在门口台阶上,宋烨转身,不温不火的补充一句,“违令者,以谋逆罪论处!”
音落,他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宋烨一走,洛川河幽然叹口气,“都起来吧!”
“相爷?”尤圣心惊肉跳,止不住低咳,“皇上他……”
洛川河眉头一挑,意味深长的开口,“皇命难违,你们两位还是稍安勿躁为好,皇上乃圣明之君,想必自有顶多!”
“相爷,咱们兄弟二人对您何其敬重,您可不能不管咱们啊!”尤巢急忙开口。
洛川河面色变了变,倒也没说什么,紧追着宋烨的脚步而去。
“兄长?”尤巢急了。
尤圣敛眸,掩唇低咳着。
洛川河,多半是起了杀心——杀人灭口之心!
尤氏兄弟被暂时羁押起来,周遭由侍卫看守,不许任何人靠近。
“皇上?”洛川河尊呼了一声。
宋烨已经迈上了台阶,眼看着是要进洛长安的房间。
洛川河心里有些着急,洛长安是装病,也就是说……欺君之罪没跑了!
欺君之罪,其罪当诛。
洛长安初生牛犊不怕虎,什么都敢做。
洛川河久在朝廷,自然思量甚多。
“长安她受了伤,怕是……”洛川河眉心微凝,“会吓着皇上您!”
宋烨勾唇,“她什么样子,朕没见过?吓着朕?朕连她的拳头都挨过,还怕什么?”
音落,宋烨负手进门。
洛川河疾步跟随。
然则下一刻,宋烨顿住脚步,“丞相在外头候着吧,朕去看看便是!”
“臣!”洛川河顿了顿,“遵旨!”
宋烨勾唇,“曹风,守着!”
“是!”曹风行礼,俄而笑盈盈的望着洛川河,“丞相大人莫忧,皇上不会伤着洛大人,同样的,洛大人也不会伤着皇上!”
别人治不住丞相府这上跳下窜的野猴子,但到了皇帝手上,问题不大!
外头的动静,洛长安是听得一清二楚。
她是千算万算,打死也没算到,狗皇帝会亲自过来。
跟爹唱双簧倒是没什么问题,反正爹会护着她,可皇帝不成!狗皇帝太精明,估计三两下就能拆穿她的把戏。
但皇帝都来了,还能怎么办?
硬着头皮也得装下去!
宋烨不紧不慢的走进屋子,瞧着床榻上的人,蜷在被窝里,呼吸声均匀而低沉。
若不是知道,这就是个混不吝,怕是真的要被她骗了。
坐在床沿,宋烨捋直了袖口的褶子,动作不紧不慢,“在宫里的时候,没见着你这般安生,出来了倒是老实!”
洛长安,没反应。
“装睡的时候,睫毛不要抖,身子不要那么僵硬,被褥被捏出了褶子,不就暴露了吗?”宋烨继续说。
洛长安心惊,默默松开了攥着被褥的手。
宋烨满心嗤笑:装,你继续装,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俯身,低头,宋烨在她的眉眼间轻吹一口气。
一瞬间的身子轻颤,让洛长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还装?”宋烨的呼吸,喷薄在她耳畔间,“宫内外的流言蜚语,你是全忘了?”
流言蜚语?
帝王断袖。
蓦地,宋烨目色陡沉。
这个位置,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洛长安额角的伤,他灼热的指腹,轻轻拂开她的额发,愈发清晰的展露结痂的伤疤。
“洛长安!”他甚少这般连名带姓的唤她,“疼吗?”
下一刻,他忽然捧着她的脸,将唇贴在她的额角伤处。
洛长安骇然睁开眼睛,视线里一片模糊,唯有属于宋烨的男子气息,席卷着她所有的感官,从额角蔓延至全身。
“疼吗?”宋烨问。
对于她的清醒,他似乎并不诧异。
连宋墨都没看出她是装的,狗皇帝却……
这意味着什么?
宋烨是除了她爹之外,最了解她的人?
不,还有个重生。
这三个男人,几乎将她吃得死死的,她撅一撅腚,他们就知道,她想干什么。
简直,太可怕!
“这是疼糊涂了?”宋烨眸中满是宠溺之色,“自己摔的?”
洛长安翻个身,背对着他。
“在云山的地界上摔的,不管是怎么摔的,朕都会为你做主!”宋烨幽幽的开口。
这下子,轮到洛长安不明白了。
宋烨这是什么意思?是要为她做主吗?
“转过来!”宋烨音色陡沉。
见她没反应,宋烨握住她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俄而他便用掌心裹住了她的柔荑,柔弱无骨,温凉至极。
洛长安坐起身,“皇上如何确定我是装的?”
“因为打心里不希望你受伤,自然是不信的。”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