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梓辰将帽檐压得低低的,视线里只能勉强看得见路线。
就算他再这么低调,优秀的外形还是引来不少人的目光。
他快步走进展览馆,争分夺秒。
这边的陈语诺也将季初然带到了路遥大师的名画面前。
大师级果然就是大师级,不管是线条流畅度还是色彩搭配,一切都刚刚好,浮夸又不缺内涵。
学习绘画这么久以来,她也一直在努力钻研着这方面的知识。
或许她天生没有这个脑筋吧,怎么学都学不会。
也不知道先前的《白昼》是被谁推上这么高的位置,她只是随手画画而已。
将两幅画相对比,真是大相径庭。
“对了月月,你为什么这么喜欢这幅《放任》啊?”
陈语诺有些不解,毕竟从很早开始,就听说她想要亲眼看到这幅画了。
季初然静静地看着墙上悬挂的画幅,橙色的灯光投射在上,画似乎因此生动了许多。
“你仔细看,这里的花不是向阳而生,这里的水至下而上,魔鬼在世间纵横,人民跪拜,这幅画里,他更是想在诉说一件事。”
陈语诺微微凝眉,“什么事?”
“打破常规。”
大胆的配色和设计,是作者别出心裁的结果。
季初然之所以这么喜欢,不顾一切都要来看上一眼,就是想深深感受一次。
她不愿折服,不甘愿做墨守常规的人。
“正如你的《白昼》那样,诉说着人间疾苦,但苦过是甜吗?”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让她怔在那里,一动不动。
早从季初然解释之前,赫梓辰便已经发现她了。
深爱的人,不管打扮得多严实,总是能第一眼便认出来。
见季初然没回答,陈语诺便站了出来。
“什么呀,月月的《白昼》和这个根本就不是一个风格,怎么能拿来相提并论呢?”
季初然当场想挖个地洞钻进去,不想经历这尴尬的局面。
陈语诺好心办了坏事,她还全然不知。
赫梓辰饶有兴趣地盯着她的背影,就看她什么时候回过头来。
“想必月圣也是个细心之人吧。”
陈语诺傲娇地抬头,“那当然!”
他们的动静引来不少人的围观,因为听到了他们提出月圣的名字。
“这个人就是月圣吗?怎么都不露脸啊?”
“不知道,可能是不方便吧。”
“走,我们上去要个签名!”
那人正想扑上来,季初然却抢先一步,拉起赫梓辰的手腕,逃离现场。
赫梓辰为什么也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
得,一定是陈语诺大张旗鼓地宣扬了一波,被他听去了消息。
两人来到一处人不多的地方,季初然才松开他的手。
一路埋着头,不愿对上他的眸子。
月圣这个身份她隐藏了这么久,没想到竟还是被他发现了。
“说吧,为什么要瞒着我?”
赫梓辰充满磁性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压得季初然喘不过气。
其实她不止隐瞒了他,她将所有人都隐瞒了。
包括楚子谦,这些年他也不知道她就是月圣。
当然,他并没有这个闲情雅致,去了解艺术界的事情。
“这么说来,上次你揭穿那假月圣不是因为猜测,是因为你才是本尊?”
说起那个假月圣她就来气,不知道那人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竟敢模仿她,还说不准她的创作理念,真是a得一点水准都没有。
“嗯。”
季初然埋着头,轻轻叹了声。
“所以......你也知道我喜欢你的画,却瞒着不告诉我?”
几个月前,赫梓辰曾向她表示过很喜欢月圣的《白昼》。
许是不想让他发现,便装作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
“嗯。”
季初然只听到赫梓辰轻轻地笑了笑,往后退了两步,给她让出空间。
“说吧,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的。”
她咬了咬唇,事到如今,她已经没办法再瞒下去了。
季初然低头攥着衣袖,像个犯错的孩子。
“其实,当初在国外的时候,也就是想分享一下,我没想到语诺把我的画发上了网,紧接着又收到了这么多的关注。”
“他们都说我画的好,但我觉得,那只是我付出心血的结果。换了别人,也一样能作。”
“但那个时候,没什么钱,妙妙的病又需要钱医治,闲的时候我就会画画,然后给别人拿去展览,赚一笔版权费。”
“随着知名度越来越高,我怕别人会查到我的家庭,然后保护不了文文和妙妙,所以就隐瞒下来了。”
季初然回忆着还在国外的时候,就仿佛一切还在昨天。
“但你为什么还要瞒着我?”
“都已经过去了,再提反而显得我炫耀了。”
被她这样一说,赫梓辰才想起了什么。
季初然回国以后,月圣那边就没了消息,原来两者竟有这一层关系。
原来他很喜欢很喜欢的画家,找了很久的画家,原来就在他身边。
赫梓辰没忍住一笑,伸手揉了揉她低垂的小脑袋。
“傻瓜,我一直在找你。今天来,也是听说月圣会来,这不,跟在你身后来了。”
季初然这时候才猛然发现,赫梓辰竟跟她一样,换上了一套连亲妈都认不出的装备。
看了眼自己,又看了眼他,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我就说你今天看我的眼神怎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