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想干什么?
难道又想把他赶走?
他裴范先好歹也是世家子弟,却被这些人像皮球一样踢来踢去,真是岂有此理!
小六咽了口唾沫,紧张道:“小郎,要不我们先避一避。”
避什么避!
大丈夫行于世,岂能当缩头乌龟!
“待会我去对付那几个壮汉,你就去往婆娘们的身上扑。”
裴范先虽然胆气无双,又有搏击术在身,不过,一下子打翻十几个人,开什么玩笑!
就是武林高手也做不到,战术还是要讲究一些的。
“小郎,让我这样做,不好吧。”范先觉得,小六脸上的表情像吃了屎一般难看。
“要不换换?”
“那还是算了!”
范先敞开衣襟,撸起袖子,做出要搏命的架势,大步向他们走去,受死吧你们!
待他走近,一群人像疯了一样,张牙舞爪跑过来,落在后面的宋大娘,灵活运用身体优势,大屁股左右一挡,就把身边人推到一旁,奔到了前面。
卧槽!
这是什么阵仗?
僵尸黎明?
要吃人吗!
“裴郎,你可回来了!”
“我们等的好苦啊!”
等我?
洗白白当下酒菜?
“小郎,我先扑哪个?”小六的眼神在几个婆娘之间来回打转,寻找好下手的目标。
“当然是瘦的。”
人群越来越近,范先却感到画风有些不对。
这些人为什么都在笑?
一个大汉扑上来,猛地抓住他的手,拼命摇晃。
“裴郎,我们想死你了!”这话某人刚才好像也说过。
那人还想接着说,宋大娘屁股一甩就把他推到了一边,喜道:“裴郎,我已经让粉果上桥去接你了,怎么,没看到?”
觑觑眼?
早跑了!
宋大娘也不管他是不是回答,满脸堆笑又道:“你快回家看看吧,宫里来人了,要给你赏钱呐!”
“两个大箱子啊,范先,你发达了!”
一听说有赏钱,小六比他还兴奋:“小郎,应该是殿下的赏赐。”
范先把衣服穿好,这才明白邻居们为何聚到自家门前。不过是些见风使舵的狗东西,多看一眼都觉得浪费感情。
“让开!”
“快让开,让裴郎君过去!”
还没等他说话,前面就已经有人开道了。裴范先不屑一顾,大步向前。
蔡吉祥回宫后,太子李弘脑门一拍,这才想到要给裴范先赏赐。人家要给你制药,你还不给钱,这哪有动力。这事不能交给别人,还得蔡吉祥来办。
“这厮也太穷了!”
蔡吉祥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想找口茶喝,却发现别说是现成的茶水了,就连一个完好的杯子都找不到。
只得舔舔嘴唇,火冒三丈。
破落的屋瓦,泛着水迹的墙壁,说一句家徒四壁,一点不夸张。
“蔡公公,要不属下派人出道。
“不用了,就在这里等!”
蔡吉祥负手而立,他是亲眼看着裴范先站到裴府门前的。作为多年流放在外的弃子,范先心中的愤怒痛恨,蔡吉祥也能理解。
多等一刻也无妨。
又过了一刻,门外响起一阵骚动,紧接着,裴范先就进了门。
吉祥转怒为喜,立刻迎上去:“裴郎,大喜啊!”
“快来看看,这些都是殿下给的赏赐。”
相比之前,蔡吉祥的态度更加和蔼可亲。
男子汉怎么可以被区区金钱击倒?
不过就是钱财而已,谁还没见过?
裴范先摆出一个冷脸,故作镇定:“有劳公公。”
两个老榆木的宝箱,并排放在裴府院子内,那华丽的缠枝卷草雕纹,泛着光泽的宝盖,在这破落的宅院显得格格不入。
小太监们把宝箱打开,箱子里满满当当的,都是绢帛。
咸亨年间,一匹绢帛大概相当于三百文钱,这两个宝箱中的绢帛,至少有二十匹。
六贯钱!
裴范先脑中的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六贯钱已经相当于一个三品大员,一个月的薪俸了。
发达了!
到底还是太年轻啊,才刚见到几个钱,就乐成这样,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蔡吉祥别过视线,真是没眼看。
吉祥接下来说的话,范先一个字都没入耳,大概就是勉励他乖乖为太子制药,不要辜负他的期待之类。
蔡吉祥走后,小六赶紧忙活起来。
“小郎,有了这些绢帛,吃饭问题总算是能解决了!”
小六计划,先拿出一匹绢帛,到西市的寄物铺换成铜钱,这样买东西也方便。
裴范先一直病着,仅有的一点钱都拿去买药了,这个家可以说一件值钱的家当都没有。
既然他现在已经康复了,那生活就要搞起来,至少先把家庭常备的东西都置办齐备。
蒲扇打起,裴范先坐在石凳上,脚丫子一晃一晃,十分悠闲。
李弘果然是个靠得住的。
有了这笔钱,就算是有了启动资金。
熬制甘油,还需要一些原料,花不了几个钱,剩下的钱便可以随意使用了,想到这里,范先不觉有些激动。
这还只是第一笔钱,等到自己把甘油进献上去,李弘更不会亏待自己,这张长期饭票就算是绑定了。
小六收拾了庭院,又向厢房进发,阳光底下,他直了直腰。
“小郎,如今我们有了钱,你的身体也康复了,等过些日子,让宋大娘给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