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宫女迅速围拢上来,一通手忙脚乱,终于把裴范先清理干净,换好了衣衫。
可以面对李弘了。
混乱之中,裴范先也终于弄明白这心肠歹毒的小白脸究竟是何许人也。
他猛然想起,刚才裴老头叫他明文学,这个明姓不管是在大唐还是在现代,都属于偏僻姓氏。
唐时能够在历史上留有姓名的明氏人,只有一人!
便是阴险狡诈,神鬼莫测的天后近臣明崇俨!
在他初入仕途之时,曾经担任冀王府文学,根据历史记载,此人确实精通医术。
范先摇摇头,小白脸,果然靠不住。
“裴郎,你怎么忽然康复了?”从刚才开始,李弘就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
某人尿了的时候,上蹿下跳,身手敏捷,听帮他换衣服的宫女回禀,他腿脚特别利落,还时不时露出猥琐的笑容。
与一般色鬼无异。
裴范先叹了口气,故作深沉。
李弘要是早点问这个问题多好,也省的他受罪又丢脸了。
在众人鄙夷的眼光注视之下,某人起身弓手:“启禀殿下,学生是服了药才康复的。”
“服药,什么药?”李弘倾身凑近些,异常激动。
“当然是自己制的药。”
病秧子疯了!
竟然敢欺骗太子殿下,不用他们再费心了,此人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李弘大惊,小小年纪,竟然有这样的本事,怪不得作风如此豪放。
“快说说,你是如何制的药,现在还有吗?”
裴居道不屑一顾,明崇俨脸部紧绷,如临大敌。这件事,裴范先开口的时候就想好了。
根据历史记载,李弘所患之病,正是李氏家族遗传性疾病,心疾。说的通俗些,就是冠心病。
趁着年轻,有范先提供的神药,好好调养,不是没有康复的可能。
他笑道:“回禀殿下,学生现在确实没有。最后一瓶药,已经被学生吃完了。”
这就是个骗子,妥妥的,裴居道横眉立目,抢到前面:“殿下,千万不要听他胡说,他是老臣的侄子,他的情况,老臣最了解。”
“这些年来,他一直都病着,几乎连院门都走不出。”
我给你们时间,你们就充分表演吧!
裴范先觉得,他这位叔父肯定傻了,活生生的例子就摆在眼前,他居然还想狡辩。
倒是一旁的小白脸,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闭口不言,更难对付。
“裴将军,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你看裴郎现在的样子,不是好端端的吗?”
“你怎能说他还病着。”
李弘醇厚的嗓音,格外悦耳。范先大喜,他果然没看错人!李弘是个明辨是非的!
“这……这……”裴居道瞪着范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金吾卫上前,亦道:“启禀殿下,人是我们抓来的,当时他看起来非常正常,不像有病的样子。”
看看,正义都是站在他这边的。
李弘摩挲着坐塌扶手,别人可能说谎,金吾卫却不可能骗他,看来,裴范先确实是康复了。
“裴郎,这药,可以给我也制一剂吗?”
等的就是他这句话,范先笑道:“当然没问题,只是,这药是学生的独门秘方,要想制药,必须出宫去弄。”
“出宫?”
从刚才开始,明崇俨一直没有多说话,相比裴居道,他要精明多了。裴范先所作所为肯定有古怪,绝对不能让他出宫!
溜了怎么办?
“殿下明鉴,绝对不能放此人出宫!”
李弘疑道:“这是为何?”
崇俨上前:“且不说他极有可能说谎,有没有这奇药还说不定,他已经见过殿下的病容,若是放他出宫,他传扬出去,如何是好?”
“老臣也认为找到他这样的十分不易,不管是施针还是试药他还都没有实行,出宫的事情,至少要把这几件事情做完了再说。”
他们这是把他当成实验用小白鼠了!
李弘面露迟疑,他们说的似乎也不无道理。关键时刻,范先不会放弃为自己辩驳。
“殿下,学生认为,他们这样说,完全是为了一己私利,半点没有为殿下考虑的意思。”
“还请殿下不要轻信。”
他的话成功引起了李弘的注意:“你说说看。”
仁厚宽容的太子,说起话来也是和气有加,某人再次坚定抱紧他大腿的信念。
“学生的情况,殿下看得明白,确实已经康复,殿下的身体虚弱,病急如水火,他们却还一味阻拦学生出宫制药,莫不是怕学生抢了他们的功劳。”
“他们若是一心为殿下着想,必然会准许学生制药。”
“狡辩,这纯属是狡辩!”裴居道无能狂吠,明崇俨却没有被他的胡搅蛮缠扰乱方寸。
“你是如何学会制药的,据我所知,你从来也没有学过医吧。”
范先耸耸肩:“明文学医术了得,难道没有听过一句话,叫久病成医吗?”
“说的更确切些,我的病症和殿下相似,恐怕普天之下,能彻底医治殿下病症的,也就在只有我!”
忽悠太子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李弘眼前一亮,顿时站到了范先一边。
这个少年,真是气势开张,不同凡响!
两人现在的关系就类似于病友,久病的困扰,只有相互之间才能了解,别人无法揣测分毫。
“吉祥,送他出宫,赶紧去制药!”
李弘身后,贴身大太监蔡吉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