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不放心,楚云霓又让墨浔再重新走两步。卓迹在旁边看着担心,正要劝说,突然墨浔脸色骤变,紧着身子一僵,朝着旁边就倒了下去。
楚云霓眼疾手快,将他的身体抱住,让他整个人都靠在自己身上,一边喊着卓迹快去将轮椅推过来。
卓迹要将墨浔扶到轮椅上,楚云霓却将已经推到墨浔身后的轮椅往后头一踹,隔出了个两三步的距离,无视卓迹要杀人的目光,竟还吩咐他先下去打点,现在就要去流芳殿的药泉。
吩咐好了之后,楚云霓扶稳了墨浔,指着就在两三步之远的轮椅对他说,“现在我扶着你,慢慢地走过去。”
卓迹惊了!
墨浔支撑在她身上的整个身体似乎更加僵硬。他两片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冷眸死死盯着那轮椅,让楚云霓生出一种错觉。
她大概就是那轮椅,墨浔现在杀不了她,但是能一屁股坐死她。
卓迹紧了紧握在佩剑上的那只手,咬牙道:“主子毒发根本就无法行走,你竟然还叫他自己走过去?”
楚云霓没理他,依旧是对着墨浔又重复了刚才的那句话。说罢,还将他往外推了推,想让他自己站稳。
墨浔苍白的面容上已经带上了一层薄怒,不知道因为毒发,所以讲话有些气虚颤抖,又或者是楚云霓气的半死,“毒发时我如同废人,你觉得我能走过去?”
“能!”
楚云霓只说了这一个字,却认真又笃定。
她缓了缓语气,耐心的劝导。“我在旁边陪着你,就两三步路的距离,你慢慢走过去。”
墨浔是真的有些恼怒。他一把推开楚云霓,提起沉重且麻木的腿脚,要朝着轮椅走过去。
卓迹心惊胆战,生怕墨浔站不稳摔下来,伸手想要将主子扶稳,楚云霓却挡在他的跟前,冲着他摇了摇头。卓迹正在恼火之际,就见墨浔果真朝着轮椅,走了过去。
一步、两步、三步。
直至他完全坐了下来。
卓迹整个人惊在原地。
他服侍墨浔多年,一直以来,只要墨浔毒发,那是半步都不能行走,而今天毒发却能行走三步,且能自己坐下。
这是卓迹根本就不敢想的事情,且在他看来也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而现在这件事情确确实实发生了,且就在卓迹的面前。他亲眼所见!
卓迹心中狂喜,“七公主!”
相比之下,楚云霓的神情倒是淡定许多。“别愣着了,现在就要赶去药泉。”
为了避人耳目,楚云霓与墨浔分开,一前一后走出太医院,之后又在流丹殿的药泉里会合。
到达流丹殿时,墨浔已经合衣闭目的在药泉里泡着了。卓迹伺候在一边,神情凝重,两只眼睛一直谨慎又紧张的盯着自己的主子,听见动静也未曾转过身来。
他依旧是目光不移,却还是问了一句:“七公主,主子要在药泉里待多久?”
“与往常一样的时辰。”
说完这一句话之后,楚云霓就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她抿唇不语,未在多说一句,目光却一直落在药泉中的墨浔身上。
墨浔今日穿着里衣,药泉里湿了身,从肩胛骨到他的腰肌,曲线完美又性感。
……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楚云霓清醒过来,收回目光之后,楚云霓又认真对待起了墨浔的病症。
在这一个多时辰里,她必须亲自在这守着。今日她剑走偏锋换了药,就怕是有什么突发状况……
整整一个时辰里,楚云霓和卓迹一直守在这里,两个人两双眼睛始终都没有离开过墨浔身上片刻。
墨浔毒发,楚云霓就只见过上次那一回,可卓迹却已经见过多次。相比起来,这一次墨浔在药泉中的状态比之前好像太多,卓迹惊喜,心中已经按压不住激动。
到了时辰,墨浔从药泉中起来。男未婚女未嫁,楚云霓在这总有些不方便,她背过身去,待卓迹给墨浔换好了衣服之后才重新转过来。
墨浔面色比毒发时已经好了很多,脉象也平稳了许多,楚云霓心上的石头落下了大半。
卓迹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抑制不住内心狂喜。“七公主的法子真的有效。”
心上的石头虽然落下了大半,但楚云霓仍旧不敢怠慢。
见她神情凝重,又再次重新替墨浔诊脉,卓迹心下一沉,着急问,“七公主,可是还有什么不妥?”
楚云霓盯着墨浔的面色,看了片刻,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你……你可有哪里不舒服?”楚云霓在他的身上指了指了几个位置。“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
墨浔目光沉沉,面色突然变得有些红润起来,他似乎隐忍压抑着什么,缓了片刻后突然抓着楚云霓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这里。”
字音刚落,墨浔口角便溢出一道血丝。
卓迹面色一变。“主子!”
果真是这里!
而这正是楚云霓所担心的问题。
“七公主这……”
楚云霓故作镇定,可声音里的颤抖已经泄露了她的担心。“安排一下,今晚我要住在钦天监。”
到了钦天监,楚云霓跟着卓迹直接进了墨浔的卧房,先是给墨浔从头到脚的诊查了一遍,最后再以银针刺穴,先压住他体内翻涌的气血,最后再以其他的法子将毒性暂时逼退下去。
等折腾完,这就入了夜了。
卓迹将楚云霓安排在相隔不远处的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