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分明就是识字的,还在装傻充愣!父皇面前都敢如此,私底下不知要嚣张到哪里去!”楚云霓冷笑道:“难怪昨日你敢教本公主拿那梓木灯油来擦洗这香灰,到时候父皇与太后,站上祭台,脚下不稳就会摔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原来你早就算计了要本公主丧命!”
祭台上,除了墨浔与卓迹之外各个皆是一惊。
楚帝尤为震怒,询问墨浔此事真假。
墨浔深看了楚云霓一眼,颔首,“确有此事。”
别人不知道,但钦天监的人可都是听说的。
若梓木灯油没有被清理干净,那就等于是谋害当今天子,这可是真正的死罪!
宫女面如土色,整个人瑟瑟发抖,脑袋一下下磕在石板上,根本不晓得疼痛。
“圣上明鉴,梓木灯油一事的那两个奴婢已经被国师处死。奴婢只在祭鼎上刻了字,梓木灯油奴婢并不知情!”
众人哗然!
这是招供了?
楚云霓望向那一身明黄的楚帝。“父皇,你瞧,这大逆不道的事情真的不是女儿做的。”
不是楚云霓,那就是楚若澜了?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望向了楚若澜,楚若澜噗通跪下,一张小脸满是泪痕,“父皇明鉴,我洛安殿里从未出人到钦天监,这不合规矩!这宫女根本就是胡言乱语颠倒黑白!女儿不知她是否被人威胁,又为何要这么做……女儿真的是冤枉的!”
她这一番话哭了又哭,说的是断断续续,有好几次都差点儿晕过去,柔弱又可怜。
言语之间,是说宫女被人威胁,指鹿为马的将要把脏水泼给自己。
楚云霓也随着跪下,目光坦荡,“女儿常居云霞阁中,身边只有连翘伺候,无权无势,可没能力对别人威逼利诱,更没必要把自己陷入麻烦之中。”
她看向楚若澜,“至于对这宫女的威胁,我自认没这个本事。我在宫里头的境遇,想必这宫女也用不着怕我才对。”
楚帝脸色是真的难看。
如此,楚云霓不仅没有嫌疑,还趁机卖了一波惨,更是再次把所有人的目光又重新拉到了楚若澜的身上。
虽然说五公主温柔可人,但就刚刚所听说的来看,确实她才是最可疑的……
“父皇。”楚若澜泫然欲泣,楚楚可怜。“连你也觉得若澜是这样胡闹的人吗?”
皇后上前,将楚若澜护在身后,温柔心疼。“你可是你父皇看着长大的,你是什么样的秉性你父皇又怎会不知。皇上,臣妾可有说错?”
楚帝沉默片刻,“皇后说的不错,若澜懂事,自然不会。”
楚若澜憋了半天的眼泪这才落下来,委屈的扑进了皇后怀中。皇后心疼的把她抱在怀中,一声声的轻哄着。
此情此景,楚云霓心里像是被谁狠狠揪了一把。
酸,痛,苦涩……
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没妈的孩子就特么是根草。
如果原主的母妃还活着,哪怕人微言轻,她也是一定会站出来维护自己的孩子,哪里舍得让楚云霓自己一个人站在这里,受这样的委屈。
她快速敛去脸上的失落,“既然这宫女已经招供,那就已经还了我清白。至于这宫女为何要这么做,又为何要污蔑我……她是国师的人,国师一定会仔细查过,给大楚百姓一个交代的。”
墨浔眸心一窒。
这是要报他刚才见死不救的仇了?
真是个睚眦必报的鬼丫头。
不仅仅是墨浔,在场的每一个人,神情各异,看着楚云霓若有所思。
没想到楚云霓不仅揪出了罪魁祸首,还把梓木灯油的事情给抖了出来。墨浔本想要瞒下来,现在也只能把昨天那一桩事情回禀了。
不管这事儿是针对楚云霓还是真的想要借手谋害楚帝,今年这场皇地祗祭祀算是白瞎了。
卓迹出去一趟,回来时便已经“查探”清楚,说这宫女常年在钦天监做下等活,心生不满,借着楚云霓去宫外打扫祭台一事对朝廷实施打击报复。
宫女对祭祀不敬,对楚帝不尊,对国师不恭,被当场斩杀在祭台。
血溅那一瞬,楚若澜两眼一翻身子一软,就这么晕了过去。
两次错过吉时,今年这一场皇地祗的祭祀确确实实已经是黄了。楚帝的脸色,阴沉冷凝,窒息可怕。
“父皇。”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这七公主还想要作什么妖,没看见楚帝的脸色已经难看成什么样子了?
就是墨浔,此刻神情也显得有些凝重。
“父皇不必忧虑。”再一阵倒吸凉气中,楚云霓柔声道:“若真是不详,那一定会天降异象,而不是有人恶意做坏。反而正是因为这样,更显得我们大楚天平地安风调雨顺。”
说完,楚云霓看向了墨浔,她盈盈笑着,眉眼弯弯,竟好看的叫人挪不开眼。
墨浔撇开眸子,点头沉声,“臣近日夜观天象,倒是不见异样。有圣上稳坐江山,大楚自然是天平地安,风调雨顺。”
听闻这些,楚帝脸色这才缓和了许多。
祭祀虽然没成,但总得要有些仪式。墨浔一番操作,这场祭祀才算是草草结束,百姓们才算是满意而归。
这便是楚云霓出生到现在,有幸得参加的第一场祭祀了。
随着楚帝的御撵顺道回宫,卓迹望着那一行队伍,寻着里头早已经看不见的身影,道:“这七公主,原来不是个草包啊。”
墨洵眼眸紧缩一瞬。
这楚云霓,似乎有点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