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什么是本王不知道的吗?”高闯闷声道。
肖绛的脸明亮了,好看是好看,但情绪不对了。
之前她还有点小女人态,紧张,看起来有点羞答答,让他心痒痒的。现在这模样,突然就好像军中那些跟他讨论军情的将领一样。
看似更熟悉更亲近,心无芥蒂,却又似离的远了。
军中得了人才是好事,但这一次他并不希望这样。
“王上,不客气的说,我可是个宝藏呢。”肖绛开了句玩笑。
她一想到高闯这样的男人忽然像高考的学生那样要攻克数理化,莫名的心里有点幸灾乐祸的快乐。
哼,新婚第二天就把本妃打入冷宫,你也有今天!
这大女主台词,肖绛在心里也念了一把。
之后几天她一直忙于各种教案的编写,不仅有孩子的们,还有高闯的。
孩子们的教案相对简单,可是高闯的就很难了,她还需要提炼相关的物理知识,融合到战争案例中来。
她是个文职老师不假,却没想到到了古代,还要进行大量的文案工作,直熬到长出熊猫眼。
就连练霓裳都看不下去了,说她,“你不仅要好好吃饭,还要好好睡觉。这身体这么残破,好容易补回来点儿了,还要回到原先那样弱不禁风的时候吗?你也不想想,为人太弱有多麻烦多憋屈,人家打你都不能还手。”
“我还可以利用智慧。”肖绛指了指脑子。
“惠及必伤。”练霓裳哼了声。
她说话不好听,但确实是为了肖绛着想,这个情意,肖绛领了。
“我肯定吃的胖胖的,养的棒棒的,放心。”肖绛扬起脸来笑,“只是最近事情太多了,一件接一件,实在是忙不过来,要不你帮帮我吧?”
“谁担心你?”练霓裳嘁了声,又说,“帮什么忙?别让我管讲艺堂那些破事啊,不耐烦的很。”
所谓讲艺堂的破事儿,是五个学习小组,相处起来不那么顺利。
军士们,到底还是有点看不起这群小孩儿。可这群孩子也确实不会讲究方式方法,所以搞得鸡飞狗跳的,学习进展也不大。
幸好高闯够给力,某天上午抽空到讲艺堂转了一圈,虽然只是简单鼓励了几句,却很有定海神针的效果。
这就是身为王者的人格魅力了,肖绛再度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人。
如果武国皇帝赵渊也是这样的,就不会把她这个疯傻的女人嫁过来,明面上是和亲,借助燕北的力量守卫西部边界,实际上等同于结仇。
牺牲她就算了,尽管是有很稀薄血缘的表亲,可身为帝王,个人生死不过是取舍。但肖十三娘的死根本就是无意义的,无谓的,充分说明赵渊是一个任性又自大,且不计后果的人。
这样的人,是不会让身边人从心底信服的。臣服他的人,所畏惧和攀附的不过是皇权。
至于越国的王,她所知甚少,算不上了解。但从仅有的信息中可以看出,那人不断在燕北和武国之间横跳,反复无常的气质拿捏的死死的。
这样的人,也不会让人心悦诚服。
所以高闯表面上看处境艰难,劣势极大,是各方都想借用的、也同样想折断的刀,但实际上底蕴深厚,欠缺的不过是环境,以及“势”罢了。
不过高闯有她呀,她可是个变数呢。
而对于讲艺堂五个学习小组发生的事情,她不是没有耳闻,甚至有人闹到她这里,但她只有一句话,“咱们燕北以战养国,国人只要能站立的,不管男女老少,都能上阵杀敌。这就好比两支队伍要攻占一个城池,在战场上,你们也会跑回去问王上怎么办吗?所以自己想办法磨合解决,我只看最后的结果。实在做不到,就自己举个牌子绕着王府走一圈儿。上面写:我输了。”
她这话说的狠,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干脆就不来找她麻烦。
毕竟,谁愿意被认为是无能的呢?
反而人人都憋着一股劲儿,不管谁退谁让,先过了这一关再说。
肖绛是觉得,这对学生们是一个很好的锻炼机会。孩子们得演习在遇到困难的时候,不解释不抱怨不告状,而是想办法和对方达成妥协和谅解。
这才是成长,也算她对于学生品质的一个考验吧。
“如果那群孩子还有那些军中大人们, 连这点破事也解决不了,还要劳驾我们三夫人,那孩子就成不了才,大人们的年纪也就活到狗身上了。”肖绛拍了拍练霓裳的手臂,“是落雪院那边残存的房子修的差不多了,既然说家观,怎么也得有一个小小的落成仪式,外人看起来才像话,还要掩人耳目。所以就劳您大驾,帮我盯着这件事儿行呗?”
“这没问题。”练霓裳一挥手,痛快应下。
其实她心里还是有几分高兴的,毕竟她非常愿意多接触刘女,也想看看千花那个小丫头到底有几斤几两。
转念一想,又觉得肖绛故意把这事儿派给她,其实是成全,对这位王妃的好感又加了一层。
两人又闲聊几句,眼看肖绛忙得没时间搭理她,练霓裳告辞,走到门口的时候又想起来,“对了,前两天阿九到府里来找你,但是没说上话。于是托我带个信儿,说什么制药的事儿。前几天他正忙着春季的军中防疫,没来得及问,问你忘了没有。”
肖绛就一拍额头,“这么大的事儿,我当然不会忘了,只不过……事有先后嘛。那你能不能联络到他?不然你叫他明天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