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诛邪禁阵”并不是困住渡月土地尊神的枷锁,而是一道源于季月年血脉深处的阴气神通。
通玄,困灵狱。
季月年曾经凭借此道神通,与敕雷真宗的琼玉道子共同戮杀了摧日疆域之中的一尊恶神,足以见此神通的神异强横。
渡月土地尊神的正神之灵乃是“摄灵鬼衣”所凝,其将季月年的阴气神通“困灵狱”使用月白神力日夜炼养,最终藉由太楚神印将其施展而出,化作了如今笼罩太楚疆域方圆二十万里的庞大神力屏障。
虽然太楚神印之中蕴藏着浩瀚无比的神力,可太楚疆域实在太过宽广,炼养过后的“困灵狱”只是徒有其形,根本无法发挥出真正的作用。
若要布下方圆二十万里的神通牢狱,只有借助太楚疆域的气运之力才能做到。
季凉所催动的一百零九个阵眼,实质上乃是蕴藏着通灵业火虚影的神力之种,只有诞生于太楚疆域之内的原生生灵,才能在通灵业火虚影的加持之下借助神力之种盗取太楚气运。
一旦此一百零九个神力之种尽数催动,季凉便会被动的受到两成太楚气运加持,其神魂深处的通灵业火虚影才会真正苏醒,吞噬太楚气运,将其尽数灌注于神通牢狱之内,真正成就这一座方圆二十万里的气运之牢。
绍水。
季凉感应着最后一个神力之种的位置,神色愈加激动,喃喃道:“渡月土地尊神神上,此时距百年之期还有着足足数十日,我终于做到了。”
“季凉巡守,你为何会在此处?”
有些疑惑的声音遥遥传入耳畔,一个头生牛角的归真上境妖物驾着妖云行了过来,其身后跟随着数个面色冷肃的归真之境生灵。
季凉眉头微皱,却在下一刻便恢复如常,笑道:“原来是岭牛巡守,绍水乃是我的故乡,近些时日里颇为闲暇,故而回来看看。”
闻听此言,岭牛巡守并未多想,而是缓缓落下妖云,点头道:“季凉巡守年少有为,虽幼时有些……”
轰!
其话语还不曾落下,季凉的目中便流露出凶狠之色,翻掌之间凝聚出了一道月白光柱,直接贯穿了岭牛巡守的眉心!
“不好!季凉巡守竟然……”
岭牛巡守身后的数个归真之境生灵面色剧变,还未曾来得及逃离此处,便被岭牛巡守身躯炸裂带出的月白神光所波及,无力地跌倒在地,片刻之间便彻底失去了生息。
随着岭牛巡守的陨灭,远处的其余巡守生灵亦会有所感应,留给季凉的时间已然不多。
“到底在哪里!”
季凉御着月白神光行至了阵眼所在之处,在此地停留了一炷香之久,却始终都找不到阵眼的确切位置,额头之上不禁逐渐渗出了冷汗。
往常其一旦行至神力感应之处,那阵眼皆会自动浮现而出,使用月白神力便可极为轻易地将其催动,可如今这最后一处阵眼却是古怪的紧,明明感应就在此处,可季凉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其真正的位置。
“出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季凉的身前终于有着一团月白光晕缓缓凝聚了出来。
见到最后一个阵眼出现,季凉忍不住有些喜形于色,似往常那般直接将月白神力运于手指之上,点入了身前的光团之中。
“怎么回事!我的神力!”
可短短数息后季凉便面色大变,低吼道:“为何这光团与之前的阵眼不同,竟然在疯狂汲取着我体内的神力!”
与其神力一同消失之物,还有冥冥之中加持于季凉真灵之上的两成太楚气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渡月土地尊神神上竟然在骗我!”季凉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脱落,其青年人的容貌更是迅速衰老下来,片刻之间便化作了一个满面皱纹的佝偻老朽。
“我……我……”
季凉颤动着如枯枝一般的嘴唇,却再也无力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短短三息之间,其虚假修为所带来的的“虚假寿数”便随着神力的流逝彻底反噬,将其神魂彻底碾灭成了万千碎片。
其原本并无修行之资,甚至就连心火都不曾燃起,所谓的“归真上境”外显修为皆是月白神力伪装而成,此时月白神力尽去,季凉身为一个不曾燃起心火的凡俗之人,绝不可能超过百年寿数,故而此时才会在极短时间之内寿尽而死,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之力。
那月白光团借助通灵业火虚影汲取了太楚气运之后,此时却愈加璀璨炽目,不知过了多久,一道粗及数十丈的炽白光柱冲天而起!
轰!
第二道!
第三道!
……
第一百零九道!
足足一百零九道炽白光柱插入极天,将方圆二十万里的太楚疆域笼罩在了其中。
八大小域中的绝大多数生灵皆是抬首望着这改天换地的可怕景象,甚至就连心神都下意识的颤栗起来。
“通玄,困灵狱。”
冷漠的神音贯入耳中,传遍了整座太楚疆域。
“到底怎么回事!?”溯阳城之中,山麓之妖源无忌仰望着极天之上那隐隐约约的神灵虚影,面色微白,“这位渡月土地尊神销声匿迹了足足百年,如今甫一出现,便是如此之大的手笔!?”
与此同时,八大小域之中所有大归真境的生灵皆是察觉到了源于心神深处的惧畏和悸动,仿佛那逐渐形成的庞大牢狱之内蕴藏着恐怖至极之物。
渡月土地尊神根本不曾理会太楚疆域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