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垠的黑暗之间,有着数不清的璀璨星辰绽放闪耀,七彩绚光洒落下来,构成了一幅浩瀚绝美的宏大画卷。
更有许多月白光灵在黑暗之间流窜而过,每一道月白光灵都似贯日白虹一般,拖着长长的焰尾急速掠过,时不时地便有一道月白光灵落入离恨之内,却都被隐现而出的湛蓝光幕挡了下来。
“笋婆婆,我近些时日总有些心神不宁。”
瑶身着一袭星罗绣织挂锦宫装,手臂两侧缠绕着两道长及数丈的冰蓝丝绦,月白长发在身后翻扬而起,无法估量的浩荡神力在其身周缓缓涌动,俨然是一位自九天之上降临的月宫神女。
作为上千道月光造化之灵凝聚化生而出的生灵,即便她并不是真正的月宫神女,其来历根脚之尊贵却也已经凌驾于天地之间的大多数生灵之上。
笋神秀目光沉凝,抬首望了一眼矗立于灵泉村中央的通天石塔虚影,道:“那位‘小殿下’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物,甚至至今我都不曾知晓,数年之前他到底是如何破出敕水石塔的必死之局。你在此处化生而出,真灵与离恨之间有着隐隐的勾连,若是突然之间心神颤动,想必应与那位‘小殿下’有关。”
离恨,源自于东海龙宫,乃是三殿下亲自前往玄海天,取真水天河之内无量玄道真水所炼。
三殿下前往昭明山境之后,将此物赐予了其女敖离公主,作为其护道之宝。
离恨又名为敕水神印,此印翻一翻汪洋咆哮,动一动四海沸腾,有不可思议之滔天神力。
瑶轻轻叹了口气,道:“笋婆婆身为离恨的暂掌器灵,这几年下来,难道当真没有察觉到离恨的异状么?”
闻听此言,笋神秀一时之间沉默了下来,数息之后,她才转身坐回神光流转的冰雪銮座之上,道:“通天石塔神阵之内的核心玉塔已被‘小殿下’取走,如今在此处仅仅只剩了一座空壳虚影。这位‘小殿下’若是修为更进一步,修至神海蕴灵之境甚至神宫宿灵之境以后,便能通过那湛蓝玉塔汲取离恨之内的敕水神力,到了那时,我对离恨的掌控就会变得愈来愈弱。”
“那我等到底该如何做?”瑶稍稍皱起冰冷俏美的眉眼,目中流露出掩饰不住的担忧之色,“那位‘小殿下’乃是敖离公主的嫡系血脉,其资质定然妖孽至极,修至阴阳渡境恐怕只需短短数千年而已,一旦其修至阴阳渡境,不仅笋婆婆受制于人,就连我也……”
笋神秀轻哼一声,冷笑道:“敖离公主早已陨灭而去,我也不再是昭明山境的奴仆,只是可恨谢裳和归白露二人与我想法不同,否则合我等三人之力,未必不能挣脱离恨的束缚。”
其话语之中的“谢裳”和“归白露”二人,正是居于离恨之内的敖离公主奴仆,季月年当初勾连湛蓝玉塔之时,此二人曾现身而出,朝着季月年行礼示好。
此时的敕水神印乃是无主,威能不及全盛之时的万一,笋神秀又是离恨的暂掌器灵,若有着足够强大的外力帮衬,其确实有着极大的可能摆脱暂掌器灵之身,逃离敕水神印的禁锢。
瑶却是与笋神秀不同,她乃是上千道月光造化之灵凝结化生于离恨之中,其真灵与离恨的敕水神力有着不可斩断的勾连,除非离恨之主亲自掌控离恨、斩断神力勾连,瑶才有可能真正的挣脱束缚。
“笋婆婆,数千年光阴不过弹指,‘小殿下’修至阴阳渡境之日近在眼前,我等前时曾经设计害他,想必他早已记恨上了你我二人,为何你却毫无焦急之意?”
瑶目中忧色更浓,脑海之中回想着数年之前季月年那清冷淡漠的目光,笼罩在心神深处的阴霾愈加浓郁了一些。
那位“小殿下”并不是什么好说话的性子,瑶丝毫都不怀疑,倘若当初季月年可以真正的催动敕水神印,自己与笋神秀只怕早就已经陨灭在了天地之间。
笋神秀的目光有些诡异,数息之后,她走下了瑰丽的冰雪銮座,轻声道:“当初敖离公主在时,我便是敕水神印的暂掌器灵,是我陪伴敖离公主在月灵残境之内度过了足足八万余年光阴,离恨的本源之内早已深深烙下了我的气息。虽然敖离公主最重上下尊卑,我无法从敕水神印的本源之上反客为主,可依然能够通过那座玉塔动些手脚。”
“笋婆婆所言‘手脚’指的是?”
瑶的心绪颇为急切,显然对于那‘小殿下’的修为进境很是有些恐惧。
笋神秀摇了摇头,显然不愿透露此事,只是道:“有我布下的后手在,万年之中他修不成阴阳渡境,这仅剩的万年光阴,便是你我惟一的机会。”
瑶素手轻摆,将手臂上环绕飞舞的月白丝绦拂在一侧,道:“到底该如何做?”
笋神秀微微抬头,目光仿佛穿过了冰雪宫殿,朝着处于湛蓝光晕萦绕之中的灵泉山望去。
“归白露、谢裳,只要能改变此二人的想法,我等便有可能在万年之内逃离敕水神印,否则待‘小殿下’当真修至阴阳渡境,敕水神印归入其手,我等便只能像砧板之上的鱼肉一般任人宰割。”
瑶神色一动,可片刻之后又微微摇了摇头,道:“可归白露和谢裳并非寻常生灵,一位乃是渡过两大灾劫的血蛟大圣,一位更是货真价实的三灾太乙上真,此二人似乎从来都没有离开敕水神印的想法。”
笋神秀目光有些诡异,打量了身着星罗绣织挂锦宫装的瑶一眼,笑道:“你乃是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