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衣道人将手中的绒尾草尽数放于一个沉甸甸的布袋之上,笑道:“贫道素来言出必行,平日里最喜积德行善,可这世间的任何事,都不能失了诚心。这绒尾草虽有着减寿之效,不过食的越多,这减寿之效便越小,正好以此物探查诸位的诚心所在。”
一个锦袍中年人面露不屑之色,嗤笑道:“兀那道人,莫要在此胡言乱语!些许阳灵稻谷而已,送便送,不送便罢,何必扯出甚么子虚乌有的诚心之言?”
此言一出,那些围观之人纷纷应是,皆是将鄙夷的目光看向了麻衣道人。
“你方才言,吃一根这碧绿小草便送一斤阳灵稻谷,此话当真?”有些粗犷的声音传了过来,一个身着布衣的大汉挤开人群,站在了麻衣道人面前。
麻衣道人抬头看了衣衫褴褛的大汉一眼,目光莫名,点头道:“自然是真!”
布衫大汉面上露出一丝喜色,直接伸手抓起一根绒尾草塞进了嘴里。
“此草乃是毒草,每食一株便会减寿一年!”
“还真有不怕死之人!”
周围诸人皆是怔在了原地,死死地盯着布衫大汉,观望着其吃下绒尾草之后的反应。
“好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布衫大汉闭目咀嚼片刻之后,极为陶醉地睁开了双眼,再次伸手朝着那一大把绒尾草抓去!
此时已有数个机灵之人看出了些许端倪,眼珠转动之下,急步走上前去,不过数息便将所有的绒尾草瓜分了个干净。
“好香甜的味道!”
“这绝对不是绒尾草!而是能与阳灵稻谷相提并论的灵草!”
“道长,此草还有么?”
那几个“聪明人”吃下绒尾草之后,皆是面露意犹未尽之色,围着麻衣道人纷纷开口。
麻衣道人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直接将身前的数个布袋全部解了开来。
其中一个布袋之内盛装着密密麻麻的碧绿绒尾草,余下的所有布袋之中则全部都是散发着香气的阳灵稻谷!
“这草的确不是绒尾草,而是一种可以延年益寿的低阶灵草,贫道方才只不过是试探一番诸位的诚心而已。如今既已见诚心,那此地的所有的阳灵稻谷,诸位可随意自取!”
四周之人越聚越多,此时在麻衣道人的话音落下之后,已是一片哗然!
“好多阳灵稻谷!这些全部都是我的!”
“给我!”
“我要那些灵草!”
无数人皆是朝着那几个打开的布袋疯狂涌去,而麻衣道人的身影则是不知不觉地隐入了人群之内,再无半点痕迹。
诡异的是,那布袋虽然仅仅只有几个,可其中的绒尾草和阳灵稻谷却似乎取之不尽一般,无论汹涌的人流在其中取走多少,那布袋之内的灵草和稻谷却仿佛永远都剩下小半袋,从来不曾真正被取尽。
即便有些人已经稍稍察觉到了此处的异常,想要将布袋直接取走,却皆是极为震惊地发觉,那几个布袋似乎被某种力量死死地黏在了地上,就连一丝一毫都无法移动。
随着食用过绒尾草的人越来越多,落雁城的此处角落逐渐产生了些许变化,一种诡异无比的气氛蔓延开来,更有越来越多的落雁城之人闻风而至,疯狂争抢着布袋之内取之不尽的灵草和稻谷。
“敕!”
随着一道轻斥之声遥遥传来,清越的剑鸣呼啸而至,一个年轻道姑踏剑而至,望着脚下落雁城之内的混乱之象,面色微变。
在其目光看到那几个布袋之后,年轻道姑的脸色愈加苍白,急忙运起玄气高声道:“都住手!”
一些落雁城之人停了手,抬头看向了踏剑而立的年轻道姑,更多的人则是充耳不闻,依旧疯狂争抢着布袋之内的灵草稻谷。
“真水卷云,敕!”
剑光清啸之间,浓郁的雨云自极天之上席卷而至,将几个布袋周围的落雁城之人尽数扫了开来,更是在那布袋周围凝成了一道水云屏障,将其彻底隔绝在了其中。
“你做什么?!”最先吃过绒尾草的布衫大汉目露怒色,抬头朝着年轻道姑吼道,“这些灵谷是落雁城的救命稻谷,虽然你贵为修行之人,可却也不能如此断人活路!”
“落雁城周围的灵田灵谷产量愈加稀少,这两年足足减少了三四成之多!今年更是近乎于颗粒无收,若是你欲独占这些稻谷,径直将我们杀了便罢!”
“修行之人高高在上,视我等凡俗之人为奴隶猪狗,好不容易有一位道长怜悯我等,赐下灵谷,你这厮却要灭我生路!”
数不清的落雁城之人皆是朝着年轻道姑怒目而视,若是换做往日,他们决计不敢如此对待一位可以踏剑而立的修行之人,可此时这些人的目光之内隐隐泛着血色,似乎内心之中没有任何恐惧之感,极是诡异。
年轻道姑面色有些难看,双手掐了个诀,那雨云之上有着无数水滴朝着四面八方洒落而去,使这些落雁城之人恢复了些许清醒。
“这根本不是甚么灵谷灵草,而是可以侵蚀神魂的恶毒咒虫!”
随着其话音落下,那几个布袋逐渐扭曲,最终化作了数只还在颤动的狰狞刺兽,每一只刺兽都有半人大小,除却一双血红的眼眸之外,浑身上下生满了散发着恶臭的锋利黑刺。
年轻道姑有些忌惮地看了一眼那几只刺兽,继续道:“这几只咒虫名为吞魂刺,那些黑刺乃是其幼虫,生灵心甘情愿地将其幼虫吃下之后,这些幼虫便可依附在生灵神魂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