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陆仁驾驶着外观丑陋的面的车近街拉活,这是疫情过后首次开工。说实话,昨晚他睡得不好,平生第一次拥有属于自己的出租车,激动的直到半夜还辗转难眠。
初春的天色亮得早,天公作美,恰巧又是个风和日丽好天气,再加上人逢喜事精神爽,尽管一路上行人寥落,百业初兴,打车的人也是稀稀拉拉,二个多小时下来,收入简直惨不忍睹。可是这并不影响陆仁的好心情,此刻他仍然心潮澎湃,干劲十足。
上午十钟左右,唐雪在火车站上了陆仁的出租车,俩个人多日不见,别看在电话里聊得热火朝天,涛涛不绝,似乎有说不尽的话题,等见了真人,寒喧几句客气话后,反而支支吾吾,有些言尽辞穷,竟不知道说啥好了。
考虑到疫情刚刚解除,小心谨慎一点也不为过,陆仁果断取消了在外面聚餐的打算,直接送唐雪回到了学校里。
唐雪扁着一张小嘴大呼吃亏上当。要知道,为了今天的见面,她可是白送给陆仁一大包带自家乡的礼物,作为回应,居然连一顿便饭也没捞到吃,难怪她心里憋屈,当面直斥陆仁抠门小气。
陆仁笑而不语,拿唐雪的话当耳旁风一样。
仿佛是唐雪妹妹带来的福气,至此以后,他破烂不堪的面的车生意陡然好了起来,似乎开了挂一样,走到哪里都会有人招手叫车。
甚至于在一个街上十字路口,两波同样等车的人们为此吵架,激动之下,差一点动起手来。
两波人数都不少,一波人抢占了驾驶副座,另一波人更是干脆利索的坐进车厢后座里面,摆出一副非坐不可的模样。
僵持了七八分钟,双方依旧斗志昂扬,互不相让,这叫原本一腔欢喜的陆仁,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生意太好了,也会惹起一些麻烦的。在面对这种充满不确定危机局面时,陆仁也有自己的奇妙方法。
陆仁感觉到双方争吵的差不多了,火气减弱,渐渐地回归了理性,这才向双方提出了一条折中的方案,抽扑克牌比大小。
这个方法看着有些荒唐可笑,在某些时候,却是一个简单易行的可靠办法。通过这个方法,陆仁好几次化解了一些,看起来不可调和的矛盾纠纷,化干戈为玉帛。
“这是一副新牌,没拆封的…你们先瞧一瞧。”陆仁从工具箱里摸出一副扑克牌来,请双方查看。
“不错。”
“可以。”
双方一致同意。然后陆仁把牌拆开,当着众人的面洗了几把,笑着说道:“谁先来?”
这一回,激烈争吵双方冷静下来,犹豫了几秒钟后,坐在后排的一个少妇,终于按耐不住开口说道:“这是比运气,不在乎先后,我来抽吧!”说完她就抽出一张牌来,捏在手心里,好像怕对方看见一样,然后偷偷的瞄上一眼,闭上嘴,一言不发。
“该你们了。”陆仁朝着另一方说道。
“小六,你上,打牌的时候数你运气好,这次也别让我们失望。”那个叫小六的年轻人,露出了一脸苦笑,有点不情愿的说道:“我可没有十足的把握,等会儿坐不上车,你们可别埋怨我。”随后他顺手抽了一张,看也没看,直接亮了出来。
少妇一看清楚对方的牌面,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半晌不肯亮出手中的牌,众人一看,有惊有喜,大致也猜出谁输谁赢。
“算了,我们不争了。他这辆破面的,坐着也不舒服。”少妇一面嘴里发出抱怨声,一面很不情愿的走下车门。
一场纠纷就此完美的解决。
“你们准备去哪个地方?”陆仁终于有时间问了。
“去矿上的小区,师傅,你的跑快点,家里有点急事。”有人在车厢里急切的催促道。
“去矿上的小区…可是要经过收费站,听说出租车经过要收费的,费用可得你们自己掏。”一听说要去矿上,陆仁立刻想起了小眼男人,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谁说出租车收费?这怎么可能呢?”那个叫小六的年轻人,顿时瞪起了眼睛,有些凶巴巴地盯着陆仁,很明显他有点儿怀疑陆仁的诚意。
“师傅,去矿上的路铺好了,好走的很,一点也不碍事。”有个年纪大点的男人,似乎猜中了陆仁的心思,天真认为他嫌弃路况不好,连忙在一旁解释道。
“路修好了?不是说十月份通车吗?”陆仁却不肯相信。听说修的是一条水泥路,从时间上来看,根本不可能在这个时间段修好。
“先用石子铺的地基,用压路机碾压的平平整整,跑起来一点儿也不比水泥路差。至于你说的收费站,早就在年前修路的时候,已经撤掉了。师父…你不会好久没去矿上了吧?”
“真的吗?那我就跑一趟看看,不瞒你们说,我已经有几个月没去矿上了。”陆仁不觉心中一喜,唯一的一点担心也消除了。
陆仁又一次走上那条让他有点忐忑不安的土路上。作为一名合格的出租车司机,超速行驶,无故拒载都不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陆仁暂且相信了中年人的话,驾车向东南方向驰去。
第一天开工就这样有惊无险的过去了。到了晚上十点钟,陆仁在街上吃完当天第二顿饭,兜里放着500多块跑车的收获,满脸春风的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现在,他可以按照正常人的作息时间,在夜里美美的躺在床上休息了。
大概是面的车的发动机有点老旧,发出噪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