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追上货车后,惊讶的发现,开车的是个十八九岁的男孩,塞着耳机,正在一面开车,一面听着流行音乐,十分的惬意。
剩下的事就跟陆仁无关,从货车上跳下来一老一少两个司机,似乎是父子俩,手里提着干粉灭火器,慌慌张张的跑过去灭火。此时大火已经点着后面的帆布篷,顺着捆绑的绳子向车顶蔓延,似成燎原之势。
两个人哪敢怠慢,立刻兵分两路,男孩翻身上车,从上面往下灭火,年长的则站在车厢后面,齐心协力,不到一分钟就把火势熄灭。
等到两人回头寻找好心人时,陆仁早已不见踪影。
生意越不好,人就越容易犯困。陆仁一路回到了市里,实在无生意可做,就把车停在一家宾馆门口,准备来个守株待兔。
不知不觉中,陆仁渐渐睡着了,睡得十分香甜,大概是这段时间疲劳过度,没有好好休息的原因。
一阵急促的敲窗声,陆仁睁眼向外一瞧,车旁站着三个高矮不一的青少轻人,最小的不过十三四岁,最大的也不超过十七八,一看就是有家不回的熊孩子。这个时候坐车,不是钱花完了,就是有急事。
“老板,去七孔桥。”刚一上车,年龄最大的一个男孩儿就对陆仁说道,其他两个小点的男孩则一声不吭地坐在后面,不仅让人觉得诧异,因为这不符合年轻人活泼好动的性格。
七拱桥在城市的东南部,是一座近200年历史的古桥,横跨在一条河上,因为有七个大小不一的桥孔,故尔当地人称为“七拱桥”。
这座桥在造形上颇有点像赫赫有名的赵家桥,当然规模要小很多。桥面很窄,约有两米多一点,陆仁的出租车要想通过,必须放慢速度,稍不小心就会刮蹭在两边石沿上。
七拱桥离市里约25公里,是一个偏僻的大乡,人多地少,比起其他一些乡镇来说,要穷一些。
由于人多,在七孔桥的附近,建有一所镇中学。年初的时候,陆仁曾经陪同唐雪过来考察过,学校的硬件设施明显落后于老庙乡中学,所以没有被唐雪相中,而是选择了距离市里较近的老庙乡中学。
这三个孩子生,口音也很相似。
“你们三个都去吗?”在半夜里拉上三个来路不明的青少年,陆仁提高了警惕。
“是啊!我们一起的。”坐在前排的大男孩儿简单说道,三人之中像是以他为头,后排的两个男孩沉默不语。
今晚的生意不好,陆仁也不愿意放弃到手的生意,于是就出发了。
半路上,大点的男孩儿时不时的跟陆仁对话,不料想却引起了陆仁的警觉。
“老板,这车是你的吗?”大男孩问道,眼光在黑暗中不停闪烁。
“哎呀,这车要是我的就好啦。我也是一个穷人,给老板打工,倒是希望能有一辆出租车,这样我也不用深更半夜的为了生活操劳。”
“你说的也是,那有老板深夜打工的,一般都是开白天。”大男孩儿似乎很了解似的,随声附和。
“可不是嘛!熬夜不说了,就像今天晚上,生意一点也不好,根本没人坐车,只怕明天不好向老板交代呢。”陆仁有意隐瞒了自己的身份,把自己描述成一个可怜的打工者,生意不好,苦苦支撑。
“师傅,是哪里人啊?听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大男孩儿有意无意地问道,这个问题其实很关键。
以后事态的发展也证明这点,陆仁正确的回答显然避免了一场灾难。
陆仁迟疑了一下,然后故作豪气的说道:“你听出来了。哈哈……其实不光你一个人这样问,好多本地人也是这样认为。其实呢?我是货真价实的本地人,只是这事儿说起来有点复杂了。”
陆仁故意留了一个破绽,引着男孩继续打听。果然不假,大男孩儿好奇的问道:“说来听听。”
“说来也很平常。咱们市里一共分四个街区,东西南北各一区,我住在北区,那里有所七中……你们知道吗?”陆仁信口雌黄,决定先把这个大男孩儿绕晕了再说。
“是第七高级中学,对吧?”大男孩儿果然相信了。
“对,就是那所中学。我在学校里名声一直不好,不好好学习,时常跟同学打群架。在初三的时候,拿气枪把一个同学的头打破,结果赔了不少钱,还被学校开除。”
“这事儿也敢干,那你胆子还真不小。”大男孩儿似信非信,嘴里嘟囔了一句。陆仁可不管这些,信不信他都得说,而且尽量把自己往调皮捣蛋那一类人靠扰。
“以后就简单了。退学以后,家里也不想呆了,就跑到外面打工,一直干到前年才回来……所以嘛,我的口音就变得有点混乱,也正因此,常常有人怀疑我的身份,认为我不是本地人。呵呵…你说可笑吗?”大男孩听到这里,也跟着干笑了两声,一时沉默不语。
后面的两个小男孩,这个时候突然活跃起来,滴滴咕咕的小声交谈,尽量压低声音,防止陆仁听见。
“本来呢,在外打工,手里也攒了一点钱。可是我喜欢交朋友,这还不到两年,手里的钱就花干净了,实在没办法,只好继续帮人打工。说起来,在七拱桥这个地方我还有几个朋友呢,不知道,你们听说没有?”
“呃,叫什么名字?说出来听听,有名气一点的,我们都知道。”
“那好,说不定还真认识,比如……”陆仁一口气说出三四个人名,倒也不是胡说